乞食的八尾猫 作品

第264章 断时之人真实的唐克俭

第264章断时之人·真实的唐克俭

「时间不语,因它已知一切;

命运沉默,因你尚未明白自己。」

【规则执事·秘骸九号】

第二阶段作战形态——【双律交叠·裁定燃烧态】——启动!

唐克俭的声线已不再像人类的言语,更像某种机械文明用以宣读死刑的冷核指令。

他悬浮于空,胸腔中【规则之核】激烈跳动,发出如引擎共鸣般的低频轰鸣。

“目标:塞莉安。”

“行为频率记录完成。”

“思维模型交叉验证中。”

“轨道剪辑即将完成。”

“执行:五重精准锁链。”

他的话语没有温度,像一张逐步紧缚的编织网。

八条金属神经鞭在空中狂舞,每一条都拖曳出一整片轨道线阵,缠绕着密集符文,仿佛将整个战场封锁进某种计算机模拟过的战术剧本中。

轨道线阵——不是防守,不是进攻,而是一种高维度的“强制演出”。

塞莉安刚一前扑,利爪划出一道漆黑弧线,但未等她靠近,那神经鞭之一已在一秒之前就完成了落点锁定。

轰!

她左肩被重重击中,骨骼发出“咔”的一声碎裂音,鲜血喷涌而出,溅染在崩塌的地板上。

她咬牙,翻滚、跃起、再次突进!但每一次变向加速,都在0.5秒内被系统精确跟轨!

如同唐克俭提前排演了整个战场的下一幕,她每一次脚步、每一次挥击、每一次咬牙转身,仿佛都已写进对方的剧本中。

“干……!”塞莉安低声咒骂一声,带着血的喘息,狼狈地后撤,站在司命身侧,肩头仍在滴血,眼神却依旧不服。

“他……太精了。”她剧烈喘息着,“就像……提前看了我每一次动作。”

司命同样眉头紧锁,脸色惨白。他的伤仍在隐隐作痛,思维如置于压炉之中。

他曾试图抽出一张【切割】扑克牌开路,可那张卡刚一跃出指缝,便被系统识别为【第六组轨道攻击】——瞬间被唐克俭反制,引发反爆,掌心险些炸裂。

“不是预判。”司命喃喃,声音微哑却清晰,“是——裁决。”

塞莉安转头,目光焦灼:

“那怎么办?怎么打?”

司命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胸前的牌组中。下一刻,他缓缓抽出一张卡。

那张卡,与其他完全不同。

更厚。

更重。

它的表面布满灰黑交错的棋盘纹,卡边雕刻着数不清的镜面裂痕,仿佛每一面都通往一个不同的废墟。

而卡牌中央,不是人物,不是神明,而是一条笔直延伸入黑暗的无限回廊。

那是一张几乎无人敢触碰的牌。

因为它的存在,从未有完整使用者归来。

——【卡牌编号:no.781】

——【高阶·世界系(遗契)】

——【真名:《空无回廊》】

——【虚名:《虚妄之王·伊洛斯提亚》】

塞莉安看到那张卡,瞳孔瞬间收缩。

“……你疯了吗?”

“你根本没绑定它!你连词条都没全读完,对吧?!”

“你不知道它的副作用,它会——剥夺一切!”

司命没有回应。

他只是抬起左手,指尖轻轻划开,在卡面镜光上抹下一道血痕。

血珠渗入镜面,镜面微颤,似在迟疑,又似在期待。

远处,如来自虚空尽头的低语回荡而来——遥远、空洞、带着某种非人逻辑的深渊质询:

“王已无名,回廊将启。”

“你是谁?”

“你想做什么?”

“你凭什么认为,这——有意义?”

司命轻轻闭眼,低声喃喃:

“我没有答案。”

“但他,也不会有。”

轰!!!

卡牌燃烧!

灰黑卡面在血的灌注下轰然裂解,镜中通道猛然扩张成一条横贯战场的暗影裂口!

整个战场在那一刻——反相!

原本的光,被吞噬。

原本的规则,被扭转。

重力、时间、因果、攻击路径、行为模式——在【空无回廊】的干涉下统统失效!

如同整个现实被一股无形的手拎起,倒置,再反折!

塞莉安的身形在这一刻一震,眼神中多了一抹惊愕。

她能感觉到——唐克俭身后的所有“轨道剪辑系统”,瞬间陷入信息塌陷状态!

他提前布好的所有“剧本”,在这一刻全部丧失时间锚点!

原本“提前看见”的动作,现在——没有未来可看!

世界变成一条无限镜面构成的走廊,每一步都可能是真,每一步都可能是假。

而唐克俭那机械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已明显带有延迟与波动:

“轨道异常……时间回溯干扰检测中……”

“行为预测系统出现断层……”

“轨道执行率……下降至12%……”

他背后的神经鞭不再精准,只是本能地乱舞!

他胸口的【规则之核】震颤如鼓,能量开始外泄!

司命微微睁眼,黑发在烈风中凌乱,他看着唐克俭,轻声低语:

“你不是问我——凭什么?”

“很简单。”

“我不是逻辑。”

“我是——赌徒。”

在他身侧,塞莉安目光灼灼,舔去嘴角的血:

“而我,是疯子。”

“疯子,不走轨道。”

他们并肩踏入那条已无规则的回廊深处。

去迎战。

去翻盘。

去——

终结“律”。

黑白棋盘,如潮水般迅速弥散整个天地,界线铺展至无穷无尽,仿佛从现实根基处将战场重构成一枚巨型的、亘古静默的棋盘。

每一块棋格都扭曲着微光,彼此间仿佛不再是固态的边界,而是通往无数“可能性”的窗口。

而天空,则被彻底折叠成镜面回环。

那些镜面中,不断闪现着“过去未发生”“未来不可达”“逻辑失序”的无数碎影:

塞莉安死在最初一击、司命被裁定提前抹除、唐克俭永远停在飞镖台前低头微笑……

一切“真实”,在此刻都变成了“不存在”的投影。

整座战场被完全裹挟进某种极度荒谬而精密的“意义剥夺”逻辑之中。

——虚妄回廊,展开!

唐克俭——不,秘骸九号·规则执事,静静伫立于棋盘的正中央。

他没有动。

他没有说话。

他的齿轮停滞,他的语音系统开始断续跳频,命令链条从指令源头被扯断,连语义都开始扭曲。

他所有逻辑的源头,被一连串从虚空中落下的诘问击中——

“你是谁?”

“你想做什么?”

“你凭什么认为——这有意义?”

唐克俭下意识张口,想说出他的“存在”,他原本的定义:

“我……是规则之执者。”

轰——!

棋盘剧烈闪光!

【第一规则|意义剥夺】

【身份自述逻辑不自洽】

【系统警告:存在验证失败】

他的语音模块一瞬卡顿,思维进程猛地断链。他想重新组织语言,重新陈述动机:

“我想要……裁决。”

却在话未说出口时,再次被现实反向拷问。

【第二规则|自我抹消】

【意图目标缺乏价值驱动与初始因果】

【存在函数异常】

唐克俭僵住了。

他感到一种陌生的、程序完全无法处理的状态在蔓延。

——茫然。

程序不能理解茫然,但系统能识别它作为一种“逻辑真空”。

那是战场最稀缺的东西。

那,是破绽。

这时——

司命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比任何一柄刀刃都更冷:

“塞莉安——开刀。”

塞莉安露出一抹凶光,低笑一声,身形猛地掠出!

她早已蓄势待发,六道血翼收束成锐利风刃,下一刻全面爆发!

在黑白交错的扭曲棋盘中,她化作一缕红色流星,灼光炽燃,锋芒无匹!

她的爪锋穿越一切轨道残影,直奔唐克俭暴露在外、此刻毫无屏障的【规则之核】!

与此同时,司命右手五指翻飞,五张扑克牌破空而出!

——红桃·灼烧

——方块·爆裂

——梅花·分裂

——黑桃·侵蚀

扑克牌划出四道扭曲弧线,分别从四个方向精准切入!

咔——!!

塞莉安的爪刃首破表层!

撕裂保护壳,轰击核心!

随后——

五张牌同时命中!

火焰、爆鸣、裂解、侵蚀、切割,在一刹那于核心交汇!

轰!!!!!!!!!

【规则之核】——碎!!

整座棋盘似乎都在那一瞬发出痛苦的哀鸣!

唐克俭——那个曾自称“规则之神”的执事——终于倒下。

不是被战力压垮。

而是——在一次无意义的审判中,彻底被否定了“存在”的基础。

他被剥夺了一切。

不是死亡,而是彻底失去了“自我”的逻辑权柄。

他不再是规则。

他,不再是唐克俭。

他,什么都不是。

系统提示纷至沓来,如失控的系统日志爆炸般闪烁在半空:

【系统检测】

【目标个体逻辑模型崩溃】

【轨道驱动链失效】

【清醒阈值跌破裁定值】

【存在构件:抽象标识→剥离中】

【命名权限→撤销】

【当前状态:‘无名个体’】

在这短短五秒内。

这位曾高居执事之位、操控战场法则的“秘骸九号”,就此化为一个逻辑上的空壳。

他没有死。

他只是被系统认定为——“逻辑无效的存在。”

他的识别编号回归空白,卡牌绑定识别码清除,权限指令重置为【冻结】。

他不再是执事,不再是秘骸九号,也不再是任何系统角色。

他是“空”。

而这,正是【虚妄回廊】所赋予的终极特效:

在你被剥夺“信念”之前,你无法维持“功能”。

胜利,并非击杀,而是让敌人忘记自己为何存在。

而司命,望着崩塌中的唐克俭残骸,轻声喃语:

“抱歉——你信的是规则。”

“而我信的是——虚无。”

“嗡……”

低鸣自核心深处响起,仿佛一个世界在轻声哀悼自己的终结。

所有断裂的齿轮开始反向回转。

所有残存结构开始扭曲崩解,变形、内折、蒸发!

系统提示崩溃式弹出:

【系统判定失败】

【秘骸维稳失败】

【自我认知无法验证】

【轨道记忆已清除】

【执行最终保护指令:自焚】

“退!”司命大吼一声,扑过去将几乎脱力倒下的塞莉安抱起,一跃而起!

棋盘裂口在他们脚下打开!

黑白世界开始熔解!

【虚妄回廊】在完成最终审判后,自行闭合!

唐克俭站在燃烧之中。

他没有低吼。

没有挣扎。

他只是缓缓抬起头,望向那片天顶中镜面回环。

那是他最后的凝视。

即便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

但他知道——那面镜子里,曾有他的影子。

然后——

砰!!!

整个秘骸之躯轰然爆碎!

金属零件、血肉残骸、系统数据与卡牌规则,在一瞬间被凝聚成一团【命名灰】,被无声地吞噬进棋盘虚空的尽头。

战斗——结束了。

系统,没有提示胜利。

因为这一场对决,从未是游戏的胜负。

而是——“存在”的博弈。

司命跪倒在残火边,后背撑着重伤未愈的塞莉安。

他吐出一口血,眼前晕出黑点,脚下一软,几乎就此栽倒。

他只靠着一张未燃尽的扑克牌,艰难地站着。

这时,他听到了钟声。

不是唐克俭的齿轮钟声。

也不是虚妄之王的幻钟。

而是——一口古老而神秘的钟。

“叮——……”

“叮——……”

低沉而悠远,仿佛从时间长河最深的古井中响起。

伴随着钟声,一道人影从熔毁灰烬中缓缓走出。

那人,不再是秘骸。

他是人。

灰白长发,手持破镜,身披斑驳的旧长袍。他的脚步带着碎音,却没有半点重量感。

他微笑着,看着司命。

轻轻点了点头。

他一挥手。

四周的火焰,静止。

沙尘——静止。

连塞莉安剧烈起伏的胸膛,呼吸都被短暂凝固。

司命愣住了。

他想开口,却没有来得及。

因为那人,先开口了。

他的声音如钟声后的回音,低沉而温和:

“你来了啊。”

“命运之子。”

“时间行者。”

「当一切身份剥离,只剩自我存在的意志,你是否还知道自己,为什么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