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者……”
大慈树王的藤蔓拦住了庞然大物的攻击,却拦不住黑紫色的雾气在荧眼前摇晃。
电光火石之间,令人脊背发凉的寒意缠绕着缕缕凉风,将那份不愿展露的画面与声音送到荧的脑海——
熟悉的爱人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荧」字的字音咽了回去,硬生生改口:“…旅行者,你认识我吗?”
旅行者蹙着眉,警惕地瞥向四周,此时此刻她满腹困惑,但提问之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于是,旅行者很快给出自己的答复:“你就是天理。”
“是吗…”
听着耳旁的起话音,荧看见爱人眉眼低垂,眸光暗暗,唇角却出乎意料地挂着一抹笑,而后低声喃喃,“太好了……”
挟着万千疲惫的庆幸的话语却浸润了悲伤。
“呵……”
本源的冷笑让荧从画面中顷刻回神,她抬眸间骇然失色。
「『太好了』?」
「绛河在庆幸我没认出她?」
「为什么?」
荧不清楚本源为何要让她看到这一切,但若仅是为了扰乱她的心,那么它成功了。
……
为了庆祝大慈树王回归,也为了庆祝纳西妲重掌须弥,还有战胜深渊,举国上下一同欢庆,此次庆典的规模毫无疑问十分巨大。
几乎满城的人都洋溢在幸福与喜悦之中。
当然,还有件题外之事令人大为畅快——据阿帽说,他隐隐约约看见本源将前来寻求庇护的阿扎尔等人,及工坊内愚人众都杀了,尸体也没留下,这就是为什么绛河后续进入工坊时工坊内空无一人。
三位旅人行于熙熙攘攘的大巴扎,同其他慕名而来的人一起,欣赏了妮露为今日特地所编的舞蹈。
在这之后,同时为了庆祝妮露演出顺利,曾一起共谋的伙伴们齐聚兰巴德酒馆。
诚然,纳西妲与大慈树王的到来会在人群中掀起不小的风浪,但她们的到来也将几人的庆功宴推向了高潮。
真诚的喜悦之情流淌在几乎每个人心中。怀着这样的情感,他们谈话、欢笑,一直到天色渐晚。
许是此情此景心潮澎湃,荧也忍不住小酌几杯,却忘了停歇,所以才喝得烂醉?
又或是因为满腹心事?绛河能看出来荧近来心情不佳,她以为是因为没能从世界树和阿佩普那得到有用信息。
但完全不至于喝成这样啊。
总之,绛河应了派蒙的请求,陪着出酒馆小逛一圈,买了几些甜点心,回来只看见栽倒在桌上的荧。
众人闲谈的闲谈,饮酒的饮酒,也有如荧一般醉倒的,倒是无人注意荧,绛河和派蒙向其他人询问前因后果也无果。
与担忧的派蒙对视一眼,绛河坐到荧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轻声呼唤她。
荧像是睡死了,没有一点动静。
绛河的眸子四处打转,目光落到荧手中的酒杯时,不由得蹙起眉,立即将其夺走放置一旁。她未料到,荧因此一动。
荧像是被机关触发了般迅速弹起,被醉意染红的俏脸写满不悦。然而当她注意到眼前人是绛河时,她眼底的怒意刹那褪去,亮金色眸子唯余清澈笑意。
“嗝…绛…绛河……”
“…亏你还能认出我呢。”绛河敛眸,无语说,“我和派蒙才离开多久啊,这么短时间内就灌了自己这么多酒。”
荧笑嘻嘻地伸出两根手指:“不…不多,一瓶…哦不,”她又改成三根手指,“两瓶!”
绛河和派蒙:“……”
不难判断,这人醉得不轻,没直接昏死过去简直是奇迹。
绛河:“好啦,我带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嗯…”荧抿着笑,双手立刻缠上绛河的腰,“睡觉…我们一起睡觉。”
“……?”绛河愣了一瞬,迟疑说,“我…我们一起?…荧,你喝醉了。”
荧抱着绛河,将下巴抵在她肩上,迷迷糊糊地反驳:“我又不是傻子,我当然…当然知道了!”
绛河顿时没好气:“不是傻子,那你还喝这么多?”
闻言,荧松开绛河,委屈巴巴地注视着她说:“不是…嗝…你让我「大胆一点」的吗,所以…我喝…喝酒壮胆了呀,为什么还骂我?”
“呃……”派蒙挠挠头,似有所感,悄悄飞离两人吃好吃的去。
“……”绛河看着荧,欲言又止,随后捂住脸,忍不住哈哈大笑。
“别笑话我……”
荧更委屈了,上手扒开绛河捂脸的手,于是,她第一时间注意到绛河掩饰的面庞的红晕,和如充血般发了红的耳廓。
“你…”荧眯了眯眼,笃定道,“你也喝酒了!还说我呢!”
“…对,荧说得对…我其实也是傻子。”绛河抿了抿唇,笑道,“喝这么多酒,头疼得很吧,我先带你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迎着荧炽热的视线,绛河无奈改口,“跟我一起睡觉。”
荧点头,摇摇晃晃地答应了。
绛河知会派蒙要离开时,派蒙却微妙地笑起来,告诉绛河她会请纳西妲或者大慈树王收留她一晚,随后朝着绛河竖起一个大拇指,目送两人离开。
多亏派蒙,绛河脸更红了,但派蒙属实想多了,今晚什么都不会发生。
两人的离开会由派蒙转告其他人,绛河没有多做停留,很快抱着荧离开回到房间,将她安置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见绛河盖好被子后就起身,荧一把拉住她的手,呢喃道:“绛河……”
绛河:“我不是要走啦,我给你倒杯水,补充点水分再睡吧,好吗?”
“嗯…”荧这才肯松手,但绛河走到桌边再回来时,她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
“来。”绛河扶荧坐起,把水杯送到她嘴边。
“我自己…可以。”荧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后将其塞回绛河手中,“你看,我都喝光了。”
绛河看着荧认真的神色,哑然失笑:“好好,喝完了,荧太棒了。”
“嘿嘿…”荧痴痴一笑,一把抱住绛河,“绛河…绛河…绛河……”
绛河无奈笑道:“傻笑什么呢,还一直叫我的名字。”
“因为…我一直记得绛河呀…而且,绛河叫我荧诶。”
“你在说什么?”绛河不解,叹了口气,“你看你,喝到话都说不清楚了吧。”
“我没有!我…清醒得很!”荧松开抱住绛河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大声反驳。
“不信。”猛然想到什么,绛河狡黠一笑,话锋一转,“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我的留影机还在荧背包里对吧,先给我一下。”
荧不明所以,但乖乖从背包中拿出了留影机递给绛河。
绛河强忍笑意,清了清嗓子说:“咳咳…现在我要给荧拍照,如果荧能听懂我说摆什么姿势,荧肯定就是清醒的。”
荧傻傻地笑着点头。
“那就…先两只手比个耶吧,要记得微笑哦。”
“耶~”荧痴笑着,双手比耶。
留影机一闪而过的白光配合着「咔嚓」的声响,为金发少女留下一张色彩鲜艳的照片。
绛河憋住笑,将留影机放到不远处的圆桌上,设定定时拍摄后匆匆跑回荧身边:“最后再来一张。来,比个心。”说罢,她在荧右侧率先用手比出一半的爱心。
荧茫然地盯了绛河几秒,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绛河在捉弄自己。她不满地撇嘴,当即猛地把绛河扑倒在床。
“你故意捉弄我……”
随着荧话音落下,留影机闪出刺眼的白光,而后再无动静。
荧气鼓鼓的模样倒映在绛河的黑瞳之中,令她心虚地笑起,挪开目光。
“坏绛河…骗我喝水,又骗我拍照…是不是一起睡觉也是骗我的?”
“什么跟什么呀,喝水……”
“少扯开话题!”荧如猫炸了毛,气愤地打断绛河。
“……”绛河怔愣一瞬,旋即轻笑一声,抬手轻抚荧的脸,重申,“荧,你醉了。
“你还没做好与我更近一步的准备对吧,所以才给自己灌酒,没关系的,我会等你做好心理准备…等待能与清醒的你「坦诚相待」的那一天。”
绛河不清楚醉酒的荧有没有听明白,只见到她可怜巴巴地点头。
绛河又笑了一声,哄道:“不过,拍照捉弄你确实是我的错,荧想适当讨回点什么我也没意见,比如…亲一口什么的……”
绛河话音刚落,觉得非常有道理的荧就凑了上来,吻在她的唇瓣上。
绛河按住荧的后脑勺,让甜点心的甜蜜占据酒的苦涩。
诱导成功的某人舔舐着唇瓣,暖黄的灯光在她的眼底被爱意撞碎成一片粉色。
绛河必须承认自己有私心,因为荧近在咫尺的红扑扑的脸实在诱人。
反正她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
“荧…”绛河嘴角挂着笑,抓住荧的手,按在自己的脖颈上,恳求,“这里,能不能来一口?”
说罢,她又拉着荧的手移到自己的锁骨处,“还有…这里……”
荧迷迷糊糊地在绛河指示的脖颈的位置上落下红唇,到锁骨的位置时,荧却犯了难,难过开口:“被衣服挡住了……”
“啊…是我的问题。”说着,绛河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抬手解开自己领口的纽扣,将白皙的肌肤展露在荧眼前。
绛河眼中带着期待。
荧见绛河如此神情,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捉弄了,于是乎她心一横,气愤的猛地一口咬在绛河锁骨的位置。
“嘶…疼……”
“哼,你…应得的。”
“哎呀,被发现了…欸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