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回头,一本正经道:“潇潇,冬日活不下去的人更多,也更容易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
再过几日,徐师姐要是还没回来,我会把你接到我家去,你准备一下。”
徐潇潇看着小少年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点头道:“好,我都听西师叔的。”
“晚上小心,谁叫都不要开门。”王楠又嘱咐道。
徐潇潇笑道:“现在晚上出门多危险?敢来敲我的门,不怕遇上什么黑影病鬼啊~黄页怨鬼什么的吗?
家里后山可是有好几个荒坟的。”
王楠板着脸,正经道:“现在乱世,哪里都不太平。性命攸关的事,不要儿戏。”
徐潇潇赶紧点头:“是,我晓得了。晚上肯定紧闭门户,谁叫都不开,西师叔放心。”
王楠这才走了。
徐潇潇看他那小大人的模样,又笑了好几声。
跟个古板的小老头儿一样,一点儿都没有少年人的活力。
等人走了之后,徐潇潇放好米和面,给自己弄了一锅米粥,炒了两个小菜,舒服的吃了起来。
她现在还是喜欢米粥的味道,香浓的,带着暖到心窝里的温度。
在那个破败的猪圈中蜷缩着等死的时候,妈妈带回来一袋晶莹的大米。那浓烈的米香,冲散她身上腐朽的味道。
滋润的米油,温暖她早就千疮百孔的胃。
她至今还记得吃下那一口米粥的滋味,沉迷其中,或许会爱一辈子。
吃完晚饭,徐潇潇照例检查了一下挂在门框上的桃木剑,贴在窗户上的黄符纸,进了卧房之后,搬动柜子把门抵住。·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农村的房子,自然不像她曾经的房间那样布置雅致。
这个房间不仅不雅致,还乱七八糟的。
墙角不仅堆着装粮食的柜子,还堆着煤炭、柴火,梁上还挂着肉条。
房间里的味道也乱七八糟的,地屋特有的阴冷潮湿味也不能避免。
不过徐潇潇不在乎,闻着这些味道,她反倒能安心入睡。
没吃完的粮食和肉,能够取暖的煤炭和柴火,这是曾经流浪的她不敢想的资源,她怎么会嫌弃呢?
“笃笃笃……笃笃笃……”徐潇潇还没睡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三长三短,连续三次。
是妈妈!
徐潇潇赶紧下床,把柜子挪开,快速打开门后,一下子扑到门外人的怀里。
一百多斤的女儿猛地朝徐贞冲过来,徐贞一只手提着一个铁箱子,另一只手牢牢的接住女儿,脚下没有后退半步,稳稳的站在原地。
“妈妈的潇潇,可想死妈妈了。”徐贞抱着女儿亲了两口,笑得连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
徐潇潇亲昵的抱着徐贞的脖子:“妈,你怎么才回来啊?”
徐贞拍拍女儿的后背:“乖,下来。妈这次回来不会久留,你听话,妈给你留一样东西保护你。
来,妈教你用。”
徐潇潇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徐贞,看向徐贞手里的铁盒:“是这个吗?”
徐贞让女儿锁好门,搂着女儿的腰,脚下踏着“随风踏浪”,将女儿带到后山边家弟子习武的地方。′e/z-l^o·o_k\b,o\o/k/.¨c!o`m′
月光皎皎,徐贞看得清楚女儿脸上的新奇与激动,但徐潇潇看不清楚自己妈妈的脸,只能看清楚大概的轮廓。
“妈妈,你这次在天上飞的速度好像比以前快了。”徐潇潇兴奋道:“你比以前更厉害了吗?”
徐贞也带着笑,只是那笑容中带着伤感和无奈:“是啊,妈妈比以前更厉害了。”
徐贞让女儿安静下来,将一首提着的铁盒子打开。
“咔咔咔”,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仿佛盒子里的什么机关开始运行了一样。
徐贞拿了一只手电筒给女儿:“潇潇,拿着手电筒好好看。”
徐潇潇立刻拿着手电筒,好好看着徐贞操作那个铁盒子。
铁盒子打开,呈一个扇形。每根“扇骨”中都插着一把小剑。徐潇潇数了一下,一共八把小剑。
这些小剑上花纹精致,图案绚丽,每一把小剑的剑尾上,都镶嵌着一颗透明的玉石。
只见徐贞手在錾刻着八卦图案的铁皮上一拍,八把小剑瞬间飞出。
“嗡嗡~”剑身嗡鸣,剑气齐出,八把小剑在黑暗中飞出。
“噗嗤~”藏在枯叶中的毒蛇被剑气斩成三截。
“嗷呜~”窥视这对母女的野狼哀嚎一声,同样被剑气削成几段。
“咔嚓咔嚓咔嚓”周围己经被边家众人糟蹋得差不多的竹子被齐齐削断。
全部!
“哇~”天色太暗,徐潇潇看不见那几把小剑如何削断这一切的,但是她能看到不断倒下的竹子,狼被瞬间打断的哀嚎声。
将方圆十米内的活物都破坏殆尽,八把小剑飞回来,插入“扇骨”中。
徐潇潇激动道:“妈~这个好厉害,是给我的吗?”
“自然是给你的。”徐贞点头。
这个剑匣,是她参悟“十方血阵”、“阴阳五行阵”,还有师祖留下的剑阵,并白族留下的《炼器初解》,勉强构思出来的。
把她从湖底带上来的,白族前辈留下的灵石都花光了,勉强做出来这个。
徐潇潇没有灵力,但同样练了《太上感应经》,只是她资质不好,练得十分粗浅。
这就需要徐潇潇再把剑匣做得更低级一些,做到只需要内劲就能使用。
“这个剑匣,是留给你保命的。它一旦开启,就会把你方圆五十米范围内所有的活物都斩杀之后,才会回剑。”徐贞严肃的警告女儿:“如果你周围有自己人,也会被它同等的杀掉。”
徐潇潇“啊~”了一声:“这么厉害?”
她伸出手指,轻轻的碰了剑匣中的小剑一下。
手指还没挨上去,就被剑气割出了一条口子。
“嘶~”徐潇潇赶紧把流血的手放进嘴里,徐贞无奈道:“你小心一些,这些剑加了特殊材料,又有妈妈的剑意在其中,很锋利的。”
徐潇潇不在意这点儿小伤口,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合上的剑匣:“妈妈,这个剑匣有名字吗?”
徐贞一愣:“这个倒是还没取。”
徐潇潇兴奋道:“我给它取个名字吧?
嗯~既然它方圆五十米内,所有生灵都不留,不如就叫它绝杀?”
徐贞:“……”
这名字怎么这么中二?
不过毕竟是女儿用,也就随她高兴了。
徐潇潇又高兴的问:“妈妈,这些剑有名字吗?”
徐贞:“……还没来得及取呢。”
徐潇潇原地高兴得跳脚:“我来取,我来取。
不过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名字,我要回去翻书。
妈妈,你不在这段时间,西师叔总是给我送东西来。还说再过几天你要是不回来,他就要接我去他家住。
我明天就去告诉他,不去了?”
徐贞摸了摸女儿的头:“是妈妈拜托老西照顾你的,妈妈这个冬天或许都不在家,你去老西家住也好。
住人家家里,要有礼貌,家里的钱你知道放在哪里。你西师叔家还有个老人长期吃药,家里条件也不是太好,你住过去后要给人家交伙食费,知道吗?”
陆慎的金条,不止赵玉书得了,她和北堂馨也得了。
只是那时候她们两个有老师的吩咐,陆慎找上门来,她们马上就答应,没跟陆慎讨价还价。
所以一人只得金条六百根,现在想想,还真是亏啊~
都怪当初太老实了!
徐潇潇知道妈妈冬天都不在家,很失落,但还是乖乖点头:“我知道了,妈妈,你早点回来啊~”
徐贞恋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然后抱起女儿,提起剑匣,踩着“随风踏浪”又回到村里。
把女儿送进家门后,徐贞马上就要走了:“潇潇,不能让别人知道妈妈回来过。
尽快搬到你西师叔家。
还有,妈妈给你的剑匣,你要小心使用,知道吗?”
徐潇潇泪眼蒙蒙的看着徐贞再次踩着“随风踏浪”离开。
她的妈妈在空中飞行,衣袂飘飘,像是仙女一样。
徐潇潇失落的低下头,把剑匣提进家门,准备休息。
嚯~好重!差点儿闪到腰!
看来她没办法像妈妈那样,提着剑匣到处跑。明天找根绳子,背在背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