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如水人如茶 作品

第219章 刘家堡有祸

刘启东对这块玉的兴趣很大,眼睛几乎都要黏上去了。

“刘老板看看,这块玉值多少钱?”边月随意把这块玉放在桌上,用两根手指抵住,往刘启东的方向推了推。

刘启东目光火热的盯着玉,没看见坐在他旁边不远的李相源,不动声色的捂住鼻子,并一直往旁边躲,试图远离那块玉。

边月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李相源立刻不敢动了,心里却直骂娘:你要白嫖姓刘的,我没意见。可我是无辜的!

那玉味儿太重,李相源不相信它是好东西!

刘启东欣赏的目光从玉石的每一寸纹路上掠过,不过是几分钟的时候,他就觉得身上的病都好了一半了。

嘴里却道:“边老板,玉这个东西,本身就不好估价。

好的玉,几千万,一个亿的都有。

不好的,磨成珠子扔路边摊儿上,十块钱两串都没人买。

现在也没个鉴定机构,不能给您出个证书什么的,您叫我怎么开价?”

边月很平静的接受刘启东的压价:“刘老板是生意人,生意人讨价还价是情理中的事。

不过睁眼说瞎话,没意思了。

我要九千斤粮食,你答应,这块玉归你。

不行,我再找其他人。”

说着,边月就要把玉收回。

刘启东肥大的手死死将玉摁住,油腻的脸上带着几分小人得志的笑:“边老板,不是我吹。

这方圆百里之内,你要是能在找到第二个能卖你九千斤粮食的,我刘启东三个字倒过来写。”

边月微微向后一靠,神情冷漠:“那你想如何?”

刘启东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仿佛弥勒佛一样笑道:“这种好东西,边老板手里应该不只有一块儿吧?”

很显然,他想要更多。

“哈~”边月都笑了,她向李相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谈。

李相源在心里暗骂刘启东不知死活,站起身来,笑着捶了刘启东一拳:“老刘,你还想不想混了?

桃木剑不想要了?”

刘启东脸上的笑一僵,随即恢复过来:“李老弟,账不能这么算。

你们老板要九千斤粮食,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两人你来我往的讲价,边月在这种事上的确不擅长,给李相源使了个眼色,让他自己看着办。

自己则向在一边儿跪着的,刘启东的“丫鬟”们中,领头那中年女人问道:“你们家的客房在哪里?”

那女人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刘启东,刘启东抽空回了一句:“带边老板去三楼的房间,最好的那间。”

生意人没几个真的眼瞎,分不清大小王。

讲价归讲价,但刘启东绝对不想得罪边月。

那中年女人在前面弯腰躬身,领着边月上了三楼,推开一扇雕花木门,房间内装饰奢华。

地上铺着白色皮毛的地毯,挂着珍珠帘帐,摆着古董花瓶。

中年女人进屋,姿态灵巧的从一个人木匣子里拿出一支香,微笑道:“隆冬时节寒气重,檀香味辛,性温,归脾、胃经,能行气止痛,散寒调中,我给小姐点上?”

边月可有可无的点头,原本不想理她。

但她一个转身的功夫,竟然看到女头顶上,淡青色的气运柱被一道黑气拦腰斩断。

这种情况边月见过,中年女人应该很快就要死了,这种死亡很突然,不是天灾就是人祸。

嗯……在边月对某个人起了浓烈的杀心,不在乎被扣功德也要得手时,对方头顶的气运柱就会呈现这种状态。

边月:“……”

我没打算灭刘家堡的门呐。

“你的口音不是本地的,还懂香料?”边月状似随意的问道。

中年女人微笑道:“是啊,我是从南方逃难过来的,多亏了刘老板收留,肯给一口饭吃。”

滴水不漏的回答。

边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又问:“你们这里,像你这样的人多吗?”

中年女人继续笑道:“刘老板是心善的人,像我这样的,自然还有。”

回避她的问题,只说“还有”,那应该不多。

刘启东在与人谈事情时,让这些人跪在房间的角落,显然是没把他们的人格尊严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一多,容易生出反叛。

但人数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既能压榨劳动价值,也不容易出乱子。

这场飞来横祸应该不是来自刘家堡内部。

边月示意中年女人给她倒杯热茶,中年女人微微鞠躬,微笑道:“请小姐稍等。”

等女人出去了,边月来到窗边,推开格子雕花木窗。

楼下一队提着西瓜刀,穿着统一门童服的年轻男人走过,应该是土皇帝刘启东的御前侍卫们。

这些人头顶的气运柱基本都是白色的,但也跟那中年女人一样,被一道黑气拦腰斩断。

很快,中年女人回来了,给边月泡了一壶热茶上来,微笑道:“六安瓜片,小姐喝得惯么?”

一般像这样不给选项的问话,就代表着他们只有六安瓜片这一个选项。

边月点头,茶水浅浅的沾了一下唇,又问:“最近除了我们,你们老板还有其他客人吗?”

大约是边月打听得太露骨了,中年女人的微笑顿了一下,才道:“老板的事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是不好打听的。

小姐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我们老板。”

边月眉眼下垂,思考了片刻,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想先休息了。”

中年女人鞠躬,向边月展示了一下床头的铜铃铛,道:“好的,小姐您有事可以随时摇铃叫我。”

等中年女人走后,边月从戒指里拿出了一本书,开始读起来,时不时还在纸上画上一些图画,写上几句注解。

从湖底石室中带出来的东西,不仅有阵法的,还有炼丹的,炼器的。

炼器涉及到阵法,边月不怎么会。

但炼丹是难不倒她的,很多东西一点就通。

白族的人也不都死板,偶尔也会炼一些比较有趣的药。

比如能爆炸的“雷火弹”,一颗药可以毒死一座山上所有生命,甚至包括草木的“鬼阎罗”。

还有能引来毒虫的“千香引”,能驱赶阴魂鬼物的:“伏魔丸”。

制作“伏魔丸”的其中一味药,还是黄泥村人养的那些“灵珠”呢。

过了一会儿,边月的门被敲响,李相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板,在吗?”

“进。”边月眼神都没从书上挪开,随意道。

李相源推门进来,坐边月下首的位置,也不见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才道:“基本已经谈妥了,不过刘启东不管运输。

咱们没带人来,想把九千斤粮食运出去,还得从刘家堡里雇人。”

边月分出一点儿心神给李相源:“钱不是问题,你尽快办。不用送营地去,找个附近的空地,让他们放那里就行。”

李相源两手一摊:“我也想去办,可我手里没钱啊。”

他两手空空跟着边魔走的,原以为边魔要回山桃村拿钱,结果他们直接路过山桃村,压根儿没进去。

边月手一伸,桌上立刻多了一个皮箱,皮箱打开,里面的金条一摞一摞码得整整齐齐。

“艹!”李相源被突然出现的金子晃花眼,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老板,您这种手段当真不用避开我,悄悄的使出来?”李相源无力道。

从那具僵尸凭空出现开始,李相源就在想:我有一天要是死了,一定是被姓边的杀人灭口的!

“须弥纳芥子之术,在白族不算多深奥的学问。我记得我从下面带上来过一本《炼器初解》中,就有记载。”

边月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等徐贞修为上来了,你可以去请她帮你炼制一个这样的法器。

不说装得下其他,至少你的那些金砖不用砌成炕,天天搁上面躺着了。”

李相源没想到边月竟然知道自己藏钱的地方,顿时尴尬,随即眼神又亮了:“徐师姐当真能炼出这么好用神奇的东西来?

那以后出门不是很方便?”

“如果她不行,我就再收一个行的徒弟。”说到这里,边月不经意的引诱道:“我打算将这种灵器当做“皇城司”使者的基本福利,你觉得如何?”

李相源憋了半天,吭哧道:“这个我要考虑下。”

“皇城司”的名头,在某些人耳中,非常响亮。

山桃村明处有民兵营,暗处有“皇城司”,在外面人吃人的时候,山桃村的恶霸们只敢偷鸡摸狗,欺负一下老实人。

山桃村附近几个吃人、卖人的村子,也死的死,散的散。

边月从来没告诉过他“皇城司”使者是边家弟子的副职,但李相源自动心领神会的知道了。

边家弟子的日常就是修炼、修炼、和修炼,偶尔干干副职,去隔壁的隔壁惩奸除恶一下,顺便检验一下自己的修炼成果。

但李相源的日常不是这样啊。

他的日常是推演,怎么利用手中的资源制定报仇计划。

修行更像是一门选修课,用来锻炼身体,激励自己的。

——千万别比北堂墨早死,不然你这辈子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边魔把他拉进“皇城司”,肯定不是为了让他当吉祥物,最大可能是当牛又做马。

边魔在白族遗地中应该得了不少好东西,等清理完遗地。必定想着招兵买马,扩大“皇城司”。

可边魔手底下的人,老大太实诚,老二性格软弱,老三手段不如他。

老四太小,也约莫能看出点儿苗头。

以后估计是个修为高强的花瓶,当真正的吉祥物。

他当真进了“皇城司”,所有脏活儿累活儿都是他的,他还有时间琢磨报仇的事儿吗?

边月对于李相源报仇之事的执着深有体会,但她想不通:“都这么多年了,你报仇的事儿,咋一点儿没进展呢?”

李相源:“……”

会心一击!

“还是有进展的……”李相源艰难道:“至少我搞死了他两个堂弟,一个亲妹妹。还搞砸了他和庆市的好几项合作。

他的政治前途算是被毁了一半儿。

将来政府要是还能再立起来,北堂墨顶多就是被收编的水泊梁山成员。

他要是运气不好,估计还得继续当个江湖草莽。”

不让北堂墨好过的事儿,他件件都做了。

如果北堂墨的人生是一部末世大男主爽文,那李相源就是躲在暗处,拨弄风云,让北堂墨永远抓不住马脚的幕后大Boss.

边月:“……我对你的私人恩怨没兴趣,我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

还有,办完了事尽快离开这里。

这里的人会有一场大祸,我们时间有限,别卷进去。”

“您还会看相呢?”李相源提起那箱金子,脑子里思考着怎么让这箱金子有个合理的理由出现在他手中。

他和边魔来刘家堡的时候,手里可什么都没拿。

现在突然多了这么多金子,谁得怀疑一下吧?

“老板,我要是加入“皇城司”,能用“皇城司”的力量报仇吗?”李相源走到门口,扭过头来,伸长脖子悄声问了一句。

边月放下书,双手环胸,“呵”了一声:“你觉得呢?”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试试?信不信脑浆都给你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