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将谢清越送回去后,没再回来,宋轻瓷也不以为意。
檀云却一脸气愤地回到殿里,嘴里骂骂咧咧的。
宋轻瓷从书中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怎么了,气成这样?”
檀云气得脸色通红:“小姐,有人说你心冷如铁,不去照顾谢大小姐。”
宋轻瓷秀眉微蹙。
她不都与谢母说清楚了吗?怎么还会传出这样的话来?
转念一想,她才刚与她说清没多久,估计她还没来得及对外澄清,便安抚檀云。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爱说便说吧,你就当阵风吹过就行。”
檀云仍为她感到不平。
“可是她并不是小姐的姐姐,谢家人也没有给过小姐任何好处,小姐凭什么去照顾她。”
“那些人还说小姐不知好歹,说谢大小姐不顾自己重伤,特地来你殿中看望你,又将皇后赏赐的珍贵之物与你分享,你不仅不领情,还将谢大小姐母女赶出去,气得谢大小姐当场晕倒。”
宋轻瓷眉头紧拧。
她没想到,短短半日,流言竟传成了这样。
她合上了书,径直去找萧允。
这个时候去看望谢清越,只会显得她心虚。
既然谢家人不愿解决这流言,那她就自己出手来解决吧。
萧允正在书房批阅奏章,听内监说宋轻瓷来了,赶紧让她进来。
宋轻瓷见了萧允,先问了谢清越伤势,听闻她已无碍,她松了口气,这才说明来意。
萧允听后,无奈地揉了揉了眉。
“我会下令,禁止宫人再议论这事。”
宋轻瓷目光淡淡地看着他:“殿下,你知道流言得疏,而不是堵。”
这种事,越是禁止,会传得越快。
宫人顾忌严刑,或许不会再在明面上议论,可谁也阻止不了他们在暗地里传播。
萧允叹了口气:“我知道,只是现在谢夫人和谢大小姐都在宫内,无暇去澄清这事。”
“至于谢将军和谢公子,并不知晓此事。你是谢家走失的二小姐之事,也只是众人在私下里传扬……”
宋轻瓷看着萧允,片刻后,她浅浅一笑。
“我明白了,这样的小事就不劳烦殿下了,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她话锋一转:“听闻沈月珊,顾希玥和那个老道都被关在宫里,我想见他们。”
因为疫病之事,这事已拖了许久,该做个了结了。
萧允心里松了口气:“好,我带你去见他们。”
这时,有宫人匆匆进来,一脸焦急地对萧允说道。
“殿下,谢姑娘刚刚又伤重了,流了很多血,太医正在给她抢救。”
宫人看了宋轻瓷一眼,咬了咬牙,继续说道。
“谢姑娘昏迷中一直唤着殿下的名字,谢夫人担心她出事,嘱奴才来通禀殿下。”
萧允脸色微沉,宋轻瓷不等他开口,便说道。
“殿下,你去看望谢姑娘吧,我自己去见顾希玥就行,他们有侍卫看守着,伤不了我的。”
萧允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愧疚。
“我看完谢姑娘,再来地牢与你会和。”
宋轻瓷浅笑点头:“求殿下给我处置他们的权利。”
萧允笑道:“他们本就是你的仇人,怎么处置他们,你说了算。”
他说完,叫过守在门口的卫羽。
“卫羽,你陪轻瓷去地牢看他们。”
去往地牢的路上,宋轻瓷面色沉静,一言未发。
卫羽看见她眉宇似轻蹙着,叹了口气,安抚起了她。
“宋姑娘,殿下选择先去看谢姑娘,只因她是谢将军爱女,谢公子亲妹,并没别的意思。”
“殿下只把谢姑娘当亲妹妹看待……”
宋轻瓷有些好笑地看着卫羽:“你不必和我说这些,他们的关系,我并未多想。”
卫羽有些忐忑:“那你为何愁眉不展?”
宋轻瓷轻叹:“我只是在想,待会儿该如何让顾希玥主动告知煜儿的下落。”
卫羽松了口气,脸色也舒缓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宋姑娘请放心,我熟知各种刑罚,定能撬开她的口。”
两人很快来到了地牢。
牢中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和各种臭味,闻之令人作呕。
卫羽初入牢中时还掩了口鼻,反倒是宋轻瓷面不改色,跟着狱卒往前走去。
很快来到了顾希玥所在的牢房前。
宋轻瓷就看到牢房脏污的干草之上,躺着一个浑身脏乱的女子。
她身上的衣物已经脏得分不清原来颜色,头上的头发也全部打结,乱成一团。
原本干净白皙的脸,也因为久未梳洗,看起来一片蜡黄。
她原本正蹲缩在角落里,听到人声,下意识抬起了头。
看到门口宋轻瓷,她原本无神的双眼顿时精光迸射。
宋轻瓷对着她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宋楚盈,顾希玥,不,应该叫你柳姝宁。”
顾希玥呜咽一声,蓦地冲到了门边,满是污泥的双手抓紧栏杆,声音嘶哑。
“宋轻瓷,你没死?”
宋轻瓷轻笑一声:“我绝不可能死在你前面。”
顾希玥看着她,冷笑一声:“我死在你前面又如何,有你宋家人几十口人为我开路,我死也值得。”
宋轻瓷神色一凛,想到宋家死去的人,心里迸发出滔天的恨意。
下一刻,她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狱卒,冷声道。
“将顾希玥,沈月珊和那个老道,带来刑房。”
很快,三人被带到了刑房。
看到满房的刑具,还有地上斑斑血迹,三人都变了脸色。
宋轻瓷看着顾希玥,笑道:“我知道你不在意柳家其他人,杀他们对你没有任何影响,但折磨你,你应该会感到痛苦。”
她看向一旁的老道:“我说得对吗?”
那老道顿时身体抖如筛糠,连连点头:“对,对,对。”
顾希玥脸色一白,但仍壮着胆子说道。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所以我也不可能如你所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宋轻瓷轻笑,她明明已经怕得身体都在抖了,还这样嘴硬,属实可笑。
“这几日,我一直在研读刑罚之书,也在想哪种刑罚适合你们。”
“你们知道,十大酷型是什么吗?”她自言自语,“有凌迟、车裂、剥皮、腰斩、俱五刑、宫刑、烹煮、刖刑、活埋、梳洗。我很好奇,一具凡人之躯,能承受其中几种刑罚。不如,你们让我开开眼?”
闻言,那老道身体已瘫软在地。
他替柳姝宁行换魂之法,本只为图钱财,可没想着将命搭上。
沈月珊听到这里,有些慌乱地挣扎起来,为自家女儿开脱。
“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我女儿无关。你有什么冲我来,别碰我女儿。”
宋轻瓷冷笑一声:“好啊。”
沈月珊确实也是罪魁之一,她可没打算放过她,正好先用她来杀鸡儆猴。
“那就先在你身上施炮烙之刑吧,我想看看,一个人身上能印上多少个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