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
"他忽然收紧掌心,喉结在她耳畔滚动,
"别用这种敷衍的态度,老婆。
"
云筝被迫与他对视,男人眼底翻涌的暗潮几乎要将她溺毙。十七岁的傅凌鹤虽然占有欲强,但绝不会像此刻这般带着近乎偏执的压迫感——或许有些东西确实在时光里悄然改变了。
"真的只是小事...
"她试图安抚,却被他扣住后脑吻住。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舌尖蛮横地撬开她的牙关,将所有解释都堵了回去。直到云筝被吻得几乎窒息,他才松开她,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唇瓣:
"再不说实话,就不止这样了。
"
"好...我说。
"云筝大口喘着气,耳尖还残留着他体温的余温。她将药袋里的药瓶取出,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玻璃瓶身:
"刚才去取药,被人撞到了。
"她顿了顿,想起那个女人弯腰捡药时露出的月牙形疤痕,
"有位戴口罩的女士帮我收拾,她...
"
"她怎么?
"傅凌鹤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腹按在她手腕的红绳上轻轻揉搓。
"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云筝想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后背突然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像是认识我,又像是透过我在看别人。而且她手腕上还有几道细小的疤痕……
"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喉间像被无形的手掐住。
像是自残的痕迹!
傅凌鹤的指腹仍停留在她的腕间,红绳下的脉搏跳得急促。他垂眸盯着她,眼底的暗潮未散,声音却缓了几分:
"真的没受伤?
"
云筝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瓶的玻璃表面,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冷静了些。她抬眸看他,嘴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
"真的没有,你别紧张。
"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假,最终轻哼一声,松开了她的手腕。但下一秒,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蹭过她的唇瓣,嗓音低哑:
"下次再瞒我,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
云筝耳尖微热,心跳又乱了几分,却还是故作镇定地拍开他的手:
"傅凌鹤,你现在可是病人,别太嚣张。
"
他低笑一声,懒散地靠回枕头上,目光却仍黏在她身上,像只餍足的野兽,却又带着点不满:
"病人怎么了?病人就不能管自己老婆了?
"
云筝懒得跟他争,转身去收拾散落的药瓶,却听见他在身后忽然开口:
"我想出去转转。
"
"嗯?
"她回头看他。
"在这儿躺了一天,快发霉了。
"他皱眉,语气里带着点不耐,
"想晒晒太阳。
"
云筝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手背上还未拆的留置针,犹豫了一下:
"你确定?医生说你最好再观察一天。
"
"再躺下去,我骨头都要僵了。
"他眯了眯眼,语气不容拒绝,
"推我出去。
"
云筝叹了口气,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妥协:
"行,但你得听我的,不准乱动。
"
他挑眉,似笑非笑:
"怎么,怕我跑了?
"
"怕你作死。
"她白了他一眼,转身去叫护士推了张轮椅过来。
傅凌鹤看着那轮椅,表情微妙了一瞬:
"……你认真的?
"
"不然呢?
"云筝挑眉,
"你现在的体力能自己走?
"
他啧了一声,显然不太满意,但还是伸手掀开被子,慢条斯理地挪到床边。云筝怕他扯到伤口,赶紧上前扶他,却被他顺势扣住手腕,拉近了几分。
"这么担心我?
"他低笑,呼吸拂过她耳畔。
云筝耳根一热,推了他一把:
"少废话,坐好。
"
他懒洋洋地坐上轮椅,却在她推着他往外走时,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指尖轻轻摩挲她的腕骨:
"慢点推,别摔着我。
"
"……
"云筝无语,
"傅凌鹤,你几岁了?
"
"二十六。
"他答得理直气壮,
"但现在是病号,得享受特殊待遇。
"
云筝懒得理他,推着他出了病房。走廊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融融的,傅凌鹤眯了眯眼,似乎很享受这片刻的温暖。
墨家私人医院的花园很大,绿植繁茂,中央有个小喷泉,水声潺潺,阳光落在水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云筝推着他沿着石子路慢慢走,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
"舒服了?
"她问。
"嗯。
"他懒懒地应了一声,忽然抬手覆上她搭在轮椅上的手,
"再走慢点。
"
云筝低头看他,发现他闭着眼,唇角微微上扬,像是真的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在想什么?
"他突然开口,眼睛仍闭着,却像是察觉到她的走神。
"在想你以前。
"她轻声说,
"十七岁的你,是不是也像现在这么难伺候吧。
"
他低笑一声,终于睁开眼,侧头看她:
"那时候你眼里可都是别人,就算我不能伺候,也入不了你的眼。
"
云筝一怔,
"你记起来了?
"
"没有?
"他挑眉,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我猜的,要是17岁的我真能入得了你的眼我也不会26岁才娶你。
"
"……
"云筝耳根发烫,干脆不接话,推着他继续往前走。
傅凌鹤也没再逗她,只是懒散地靠在轮椅上,任由阳光洒在身上。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眉宇间的冷峻被暖阳柔化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锋利了。
走了一会儿,云筝停下脚步,推着他到一棵梧桐树下。树荫斑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身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累了?
"他问。
"没有。
"云筝摇头,
"怕你晒太久头晕。
"
他低笑,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云筝猝不及防,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差点跌进他怀里。她慌忙撑住轮椅扶手,瞪他:
"傅凌鹤!
"
"嗯?
"他一脸无辜,
"怎么了?
"
"你——
"她气结,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红着脸站直身子,
"别闹。
"
他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更深,忽然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蹭过她的唇角:
"云筝。
"
"……干嘛?
"她心跳漏了一拍。
"低头。
"他嗓音低哑,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云筝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俯身。下一秒,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后颈,轻轻一带,吻了上来。
这个吻很轻,不像之前那样带着惩罚的意味,反而温柔得让人心颤。他的唇有些凉,却柔软得不可思议,轻轻厮磨着她的,像是在确认什么。
云筝睫毛轻颤,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角。
良久,他松开她,指腹蹭过她的唇角,嗓音低哑:
"以后不准瞒我任何事,听到没?
"
云筝心跳如擂,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别开脸:
"……知道了。
"
他满意地勾唇,重新靠回轮椅,懒洋洋地闭上眼:
"再推我走一会儿。
"
云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跳,才继续推着他往前。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落,在傅凌鹤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云筝推着轮椅的手微微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让她的心跳到现在都没能平复。
"傅凌鹤,你该回去了。
"云筝轻声说,目光扫过他手背上泛青的针眼,
"医生说过你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
他闭着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懒散的笑:
"再五分钟。
"
"不行。
"这次她态度坚决,
"已经超过二十分钟了。
"
傅凌鹤终于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映着细碎的阳光,却深不见底。他抬手握住云筝搭在轮椅上的手,指尖在她腕间的红绳上轻轻摩挲:
"这么急着回去,是怕我又对你做什么?
"
云筝耳尖一热,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就在这时,她余光瞥见喷泉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戴口罩的女人。女人今天穿着米色风衣,琥珀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悸。
云筝的身体瞬间僵住,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傅凌鹤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是她?
"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危险。
云筝下意识地点头,随即感到傅凌鹤的手猛地收紧。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青筋在手背上清晰可见。
"推我过去。
"他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不行!
"云筝压低声音,
"你现在的状态...
"
"云筝。
"他打断她,转头时眼神锐利如刀,
"现在,立刻。
"
云筝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十七岁的傅凌鹤生气时会冷着脸不理人,二十六岁的傅凌鹤会用各种方式逼她就范,但此刻的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让她感到陌生。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推着轮椅朝喷泉方向走去。随着距离拉近,云筝注意到那个女人手腕上除了月牙形疤痕外,还有几道细小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利器所伤。更令她不安的是,女人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她身上,完全无视了轮椅上的傅凌鹤。
"这位女士。
"傅凌鹤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认识我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