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恢复记忆

暮色酒吧的霓虹在车窗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像一场迷离的梦境渐渐远去。

傅凌鹤单手扶着方向盘,指节在真皮包裹上微微发白。

他侧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云筝,目光在她微蹙的眉间流连。

她歪着头靠在车窗上,睫毛在路灯的映照下如同停驻的蝶翼,投下细密的阴影。

酒意未消的红晕从脸颊蔓延至耳后,在雪白的肌肤上晕开一片旖旎。

"唔...

"云筝在梦中不安地动了动,无意识地扯了扯勒在胸前的安全带,黑色吊带裙的肩带滑落至臂弯,露出精致的锁骨。

"很快就到了。

"傅凌鹤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耳垂时,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他喉结滚动,迅速收回手重新握紧方向盘。

君澜酒店的旋转门在夜色中无声转动,水晶吊灯的光芒被切割成细碎的光斑。

傅凌鹤将车钥匙交给门童,俯身将云筝从车里抱出来。

"先生,需要帮助吗?

"前台接待员审视的目光落在傅凌鹤怀中不省人事的云筝身上,手指已经悄悄移向报警按钮。

傅凌鹤冷着脸亮出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戒面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锐利的弧光。

"我太太喝多了,要一间总统套房。

"他的声音像是浸了冰,吓得接待员立刻低头办理入住手续。

电梯直达顶层,全景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如同坠落的星河。

傅凌鹤将云筝轻轻放在kgsize大床上,丝绸床单立刻陷出柔软的褶皱。

她的裙摆不知何时已经卷到大腿根部,黑发铺散在雪白的枕套上,像一幅泼墨山水。

他单膝跪在床沿,修长的手指悬在她裙子的拉链上方,犹豫片刻还是转向了浴室。

水汽很快氤氲了磨砂玻璃,傅凌鹤拧干毛巾回到床边时,发现云筝正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

"傅...凌鹤?

"她的声音带着醉后的甜腻,尾音微微上扬,像把小钩子。

"嗯,我在。

"他坐在床沿,温热毛巾轻轻擦过她泛红的脸颊,

"帮你擦一下,会舒服些。

"

云筝醉得厉害,竟出奇地顺从。她仰起脸任由他擦拭脖颈,喉间发出小猫般的咕噜声。

傅凌鹤的呼吸明显重了几分,手上动作却依然轻柔,仿佛对待易碎的瓷器。

当温热的水流冲走她身上最后一丝酒气,傅凌鹤用浴巾将她裹成蚕宝宝的模样。

吹风机嗡嗡作响,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如瀑的黑发间。

醒酒汤送到时已是凌晨三点。

傅凌鹤半抱着云筝坐起,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乖,把这个喝了。

"他哄孩子的语气与平日判若两人,瓷勺轻碰碗沿发出清脆声响。

云筝皱着鼻子往后躲,轻声嘟囔,

"苦...

"

"不苦,我尝过了。

"他低头凑近她耳畔,声音低得像是大提琴的共鸣,

"是甜的。

"

半哄半骗间,云筝终于乖乖咽下醒酒汤。

傅凌鹤凝视着她重新陷入沉睡的容颜,拇指轻轻擦去她唇角的水渍,眼神晦暗不明。

——

凌晨五点,天边泛起一丝灰白的曙光,像被水稀释的墨汁,缓缓晕染开来。

城市仍沉浸在朦胧的夜色中,远处高楼零星亮着几盏灯,像是困倦的眼睛。

傅凌鹤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根烟,猩红的火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明明灭灭。

烟雾缭绕,在他轮廓分明的面容前形成一层薄纱,又缓缓升腾消散在空气中。

他深吸一口,尼古丁的苦涩在肺里蔓延,却压不住胸腔里那股躁动不安的情绪。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将他的银发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他侧头看向床上熟睡的云筝。

她蜷缩在被子里,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呼吸均匀而绵长。

睫毛在床头灯柔和的光线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脸颊还带着醉酒后的红晕,嘴唇微微嘟起,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一缕黑发散落在枕边,衬得她的肌肤如雪般白皙。

他刚刚给她洗了澡,换了干净的睡衣,又哄着她喝下醒酒汤,折腾到现在,总算让她安稳睡下。

想起她醉醺醺时嘟囔着

"傅凌鹤你这个混蛋

"的可爱模样,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可转瞬间,那抹笑意又凝固在唇边。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是有把小锤子在敲打。

是啊,他为什么偏偏忘了她?

傅凌鹤掐灭烟,火星在烟灰缸里挣扎了一下,最终熄灭。

走到床边,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

指尖不经意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又酸又胀。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嗓音低哑得不像话:

"等我。

"

"我会想起来的。

"

这句话像是对她的承诺,又像是对自己说。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起身拨通了程聿深的电话。

电话接通时,窗外已经能听到早起的鸟鸣。

"现在?

"电话那头,程聿深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这么急?

"

"嗯。

"傅凌鹤嗓音低沉,目光仍停留在云筝熟睡的脸上,

"我在酒店,隔壁房间。

"

程聿深沉默两秒,似乎明白了什么:

"记忆恢复?

"

"对。

"

"行,半小时后到。

"

挂断电话,傅凌鹤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云筝,轻轻带上门,走向隔壁。

走廊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他的身影在壁灯的照射下拉得很长。

——

云筝被一阵剧烈的头痛惊醒。

那痛感像是有人在她脑袋里敲锣打鼓,每一下都震得她眼前发黑。

她揉着太阳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房间装修奢华,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身上穿着干净的棉质睡衣,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房间里还残留着雪松混合着薄荷的气息,是傅凌鹤特有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摸了摸,床单冰凉,显然他已经离开多时。

"傅凌鹤?

"她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回应她的只有空调运转的轻微嗡鸣。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脑袋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棍,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喉咙干得像是沙漠,连吞咽都困难。

"嘶……昨晚到底喝了多少……

"

她断片了。

记忆像是被撕碎的纸片,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只记得自己喝了酒,然后...好像哭了?还说了什么重要的话?她抓了抓头发,努力回想,却只捕捉到几个模糊的片段。

温暖的怀抱,低沉的声音,还有落在眼睑上的吻。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一张便签,她拿起来一看,上面是傅凌鹤凌厉的字迹,笔锋如刀,

"醒了喝点水,等我回来。

"

云筝撇撇嘴,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总算缓解了些许不适。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内侧有一个小小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过。

她皱起眉,完全不记得这是怎么来的。

拿起手机,给傅凌鹤打电话,却提示对方已关机,

"搞什么...

"

她嘀咕着,心里莫名涌上一阵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她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门口,拉开门探头看了看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清洁车停在远处。

"傅凌鹤?

"她又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依旧没人回应。

她咬了咬下唇,干脆走出房间,准备去前台问问。

酒店前台。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服务员微笑着问,目光在她凌乱的衣着上停留了一秒。

云筝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

"我想查一下监控,看看我老公去哪儿了。

"

服务员一愣,职业化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恐怕不行,除非有警方介入,否则我们不能随意调取监控。

"

云筝急了,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大理石台面:

"我就想知道他去哪儿了!他手机打不通,我担心他出事!

"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目光在她泛红的眼眶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妥协,

"那...您能提供一下您的房间号吗?

"

"1806。

"

服务员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下,忽然表情微妙:

"傅先生...现在在1807。

"

云筝一愣:

"1807?

"那不是她房间的隔壁吗?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二话不说,转身就往电梯跑。

等待电梯的几秒钟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她不停地按着上行键,仿佛这样能让电梯来得更快些。

1807房门口。

云筝抬手敲门,指节与门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等了十秒,没人应门。她又按了门铃,依然没有回应。

她咬了咬唇,下唇被咬出一道白痕。转身跑回电梯,直奔前台。

"给我1807的房卡。

"她声音发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我丈夫可能在里面出事了。

"

前台见她神色慌张,不敢怠慢,迅速办理了手续。

"滴——

"门锁解开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推门而入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房间里光线昏暗,窗帘紧闭,只有床头一盏小灯发出微弱的光。

她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黑暗,才看清房间里的情况。

傅凌鹤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他穿着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

银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而床边,坐着一个陌生男人,正低头整理着一个金属箱子。

听到动静,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斯文俊秀的脸,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

"你是谁?!

"云筝声音陡然拔高,冲过去一把推开那人,

"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的指甲不小心在对方手背上留下几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