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回头一看,见阮明珠怒气冲冲走在最前面,身后还跟着抱孩子的乳母。
不知怎的,裴玉突然就感觉有点抬不起头来了。
当初自己弱阳的事,阮清棠是知道的。
并且还费心去神医那里求来了药,帮自己遮掩了下去。
如今阮明珠生的孩子,很明显不是他的,跟他没有半分相像。
阮明珠不知道裴玉心里的想法,兀自生着气。
眼神在裴玉和阮清棠身上来回打量,像是生怕这两个人在旧情复燃了。
见两人还算保持着距离,阮明珠才算没有当场破防。
而是轻蔑地看着阮清棠,说话给裴玉听。
“夫君,儿子一直哭闹,一定是想父亲了,你怎么在这里待着,还不赶紧来哄哄。”
“这样的天伦之乐,有些人这辈子都是无福消受了。”
阮明珠的话,意在羞辱阮清棠。
可说完后,在场两个人都沉默了。
裴玉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而阮清棠脑海中却浮现出了自己三个儿子的笑脸来。
三个小王子个个活泼可爱,不哭不闹不磨人,已经可以听懂大人的话,并且乖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
为了孩子们的安全,阮明珠回到大雍后,没有叫他们露面,而是由心腹侍女默默带着。
他们的确不会像阮明珠生的那个婴孩一样,在公共场合哭闹不止。
阮清棠也确实是享受不了这样鸡飞狗跳的天伦之乐了。
阮明珠为了在阮清棠面前宣誓主权,还叫奶娘把孩子往裴玉怀里塞。
可裴玉刚刚被阮明珠的话刺到了,说什么也不愿意碰那个可怜的孩子一下。
孩子感受到了推搡,再次哇哇大哭起来。
阮明珠听得心里烦躁,把这一切又赖在了阮清棠的身上。
裴玉肯定是还对阮清棠有情,所以才会这么嫌弃自己儿子的。
她嚣张跋扈惯了,不分场合立刻就要抬手掌掴阮清棠。
裴玉惊呼着想要阻止,却慢了一步。
阮清棠身边跟着的护卫立刻出手,以手掌接住了阮明珠的这一巴掌。
阮明珠只觉得自己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带刺的铁板,又硬又粗糙。
疼得她脸色都变了。
可又不好怪罪。
毕竟对方也没有来打她,只是挡在那里任由她打,她就已经疼得受不了了。
阮清棠叫北漠护卫退下,对着阮明珠嘲笑道。
“我现在是北漠人心里的王后了,你想打主人,也得先看看她身边的忠犬了。”
“这也是皇上太子暂时不敢动我的原因,你怎么还没想明白呢?”
说完不再理会这二人,自己回殿里去了。
看着阮清棠的背影,阮明珠心里久久难平。
暗卫不是说了,阮清棠在北漠过得很惨么?她凭什么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么有底气!
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吧?
不想在自己面前跌了面子,所以强撑。
那个苍狼王虽然长得还算可以,但是难保在私底下时怎么对待阮清棠的,北漠人只会打打杀杀,在家里肯定也少不了会使用暴力。
而裴玉温文尔雅,阮清棠心里肯定早就嫉妒疯了吧。
等她毒残了苍狼王,说不定还会来纠缠裴玉的。
阮明珠心里打定了主意,等父皇和太子哥哥把北漠的大权都收拢过来后,第一个就要处死阮清棠这个贱人。
大雍皇帝早在决定让北漠来省亲时,就已经开始筹备了,使馆附近全都是眼线。
势必要让北漠人有来无回。
阮清棠回到座位上,见拓跋烈还保持着自己离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乖乖等着,不禁有些好笑。
她用北漠语偷偷询问。
“王上怎么没有追出来,难道就不怕我丢了,走别人家去了?”
拓跋烈指了指护卫。
“有他,他的身手足够了,我在这里照看岳父大人。”
“而且,我的妻子不是一般人,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刚刚拓跋烈是有心想追着阮清棠出去的,可是看着裴玉率先起身了,他突然就不想过去了。
生怕阮清棠以为自己是个善妒的男子。
见阮清棠回来,皇帝叫宫女给她递了一个盒子。
“告诉他,这是你从前在宫里时最爱用的水粉,叫宫人给你装一些回去用。”
“这毒无色无味,外用无毒,吃下去只要一点就有毒,不容易叫人察觉。”
“三日之内,你要确保他开始中毒,到一个月之后,彻底毒发。”
“否则,你爹和兄长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上次他们涉嫌贪污,身上的罪责可还在呢。”
阮清棠表面上答应得爽快,实际上早就有了别的计划。
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大雍皇帝研制的药确实不错,无色无味又不易被察觉的,正好用在自己身上。
阮清棠和拓跋烈回到了使馆,北漠人长相大都眉眼深邃,没人注意到跟在阮清棠身边的护卫好像换了一个人。
那名武功高强的护卫此时正躲在宫里,准备找时机给皇帝下毒。
皇帝寝宫守卫太过森严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护卫最终还是没敢进去冒险。
而是拐了个弯,溜到了后宫,给后宫嫔妃的胭脂水粉里全都填了点毒药。
一盒子很快就用完了。
大雍帝虽然年纪已经挺大了,但是对后宫的需求还是很旺盛,当晚就召幸了一位年方二八,新进宫的美人。
那美人为了讨皇上欢心,特意给自己擦了很多水粉,涂了红红的口脂。
整个人像个香喷喷的小羊羔,大雍皇帝简直乐得合不拢嘴。
而宫外,嘉应王爷和阮承松回到王府时,发现宋南禾早就等候在府外了。
原本阮承松还是会狠心把人赶走的,可是想起今天妹妹说过的话,还是把人放了进去。
今天阮明珠和裴玉似乎闹了点矛盾,无暇来管嘉应王府的事了。
宋南禾到了屋里,从衣服里拿出了一瓶奇怪的东西。
“棠儿妹妹说,即便你现在身有不足了,可只要我们圆房之前服下它,就能心想事成。”
“也不知她是不是安慰我的,你就看在咱们往日的情谊,试一次吧。”
“如果怀不上孩子,我就待在娘家不回来了还不成么。”
阮承松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宋南禾。
他自然不会相信世上有这样的神药,多半是妹妹想让他们重修于好的借口。
可是见对方姿态这么低了,阮承松心生不忍,还是把对方打横抱了起来。
就当做,是两人最后的放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