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我输了，但你也没赢。”
道域崩坏，幽荧心知必败无疑，反倒平静下来。
六圣之力神效尽失，掌中天诛剑也变得黯淡无光，她的视线逐渐褪色，尽是深沉的灰暗，再回神时，造化道蕴已侵蚀四肢百骸，再无法挪动分毫。
空间被定格，幽荧催发混沌血气，尝试干扰体内道蕴。
果然，没用。
混沌血气对寻常道蕴无异于猛毒，此刻却丧失所有侵蚀效果，反倒被体内无形无相的古怪道蕴融合，缓缓吞噬。
她不甘心的再次催发留在凌白体内的暗手。这是她利用天诛剑数百次斩杀凌白，留下的混沌血种，若被催发神婴之下会迅速魔堕，化作任她驱使的奴仆。
没用，完全感知不到混沌血种的气息。
“以混沌血气为养分？”
肉身土崩瓦解，幽荧赤瞳平静，阴戾尽去，漠然注视着凌白。
“阴阳逆，五行淆，玉律篡，你这怪胎，本座会亲自取你性命。”
言罢，幽荧整个身体在道域倾覆下被碾成齑粉，一点真灵如无根浮萍徐徐消散。在自我毁灭前，被凌白以造化之力包裹真灵，修改并重塑其毁灭的结果后，将其留于道域保存。
“可惜，只是分身。”
凌白轻叹，他倒是打得尽兴，尤其是天诛剑，让他久违感受到一分压迫感。
幽荧分身还算是合格的对手，六圣之力神通玄奥，且涵盖阴阳五行之力，杀伐亦有天诛剑，并可展开实体化道蕴，恐怕能和当初的琴仟媲美。
“我现阶段的斗法战力，大概与幽荧分身相当。”
凌白随手轻挥，虚空中游荡的血海残液顿时消弭无形，而后晦暗的空间再度恢复成深邃的黑色。
此战他使出了除法相天地外，几乎所有手段，却仍被天诛剑压制。此剑诡谲，杀伐稍弱却有幽荧纯粹的混沌之力加持，侵蚀效果极强，若非混沌之力被他克制反制，还真会给他造成极大麻烦。结丹之内，估计涂青青都不是其对手。
“涂青青，呵...不知不觉，我已经能打赢这小姨子了。”
凌白莞尔，收束造化道域后，也不停留，以心有灵犀向碧落传讯。两息不到眼前便切开一道十字型豁口。
凌白踏空而出，幽荧限制黑天的法子效果极佳，直到重新踏入现世，他才恢复召唤黑天的能力。
......
另一边，虚空之外。
峰脉倾塌，地脉陷落，巨龙和金乌的悲鸣震耳欲聋，宏伟森严的四圣教总舵，此刻已在灼灼金乌真血下烧成荒土。
毒瘴遮蔽天日，无数邪修在此瘴气下血肉糜烂，转瞬化为枯骨。
“这就是...妖皇？此等神威...”
涂秋云恍若梦中，直到大战结束，方才如梦初醒。
她唇瓣惨白，细腻修长的纤腿抖若筛糠，几乎站不稳脚步。妖皇之战，几乎把关中核心夷为平地，无数邪修都在恐怖的斗法余波中化作齑粉。
星宿全部陨落，结丹邪修则被腾出手的碧落挨个诛杀，整个造化门，除她和凌常，再无活物。
“我们...赢了？”
“还站得稳吗，我的小少主。”
耳边嗓音轻柔，涂琴仟明眸揶揄，她玉指把玩着脸侧鬓发，毫不客气捏上涂秋云软乎乎的香腮。
她居高临下，无瑕仙颜似笑非笑，涂秋云撅唇似想轻哼，可在涂琴仟极具压迫感的俯视下，又不敢与之对视，低眉注视鞋尖，仿佛做错事的小孩。
“打算什么时候回青丘呢，我的小少主。”
涂琴仟朱唇向上抿出一抹淡淡弧度，看向涂秋云的眼神无奈中又有些许嫌弃。
自碧落失踪，她便被推举成青丘之主。如今青丘多事之秋，随时都可能爆发真君层次大战，她分身乏术，需要有人协理青丘，并御使护宗大阵。
青丘嫡系不少，但血脉纯度能够御使护宗大阵的嫡系，也就眼前这只蠢狐狸了。
“我已彻底整合青丘，各脉已无嫌隙，你也该回来了。”
涂秋云眼神躲闪，她当然清楚自己的责任，可没有勇气直面涂琴仟，与她朝夕相处。
毕竟...眼前的族长，堪称凌白那狗贼的正宫，她这尚未得手的偷腥狐，在正主当面，颇为窘迫。如今雍州之事已了，她也没有理由再逃避。
“秋云，愿听族长驱使。”
“她是本座的人，自不会和你回去，臭狐...婊子。”
不远处，碧落脚踏山岳般大小的龙首之上，青眼睥睨，恶狠狠注视着涂琴仟。
这贱人敢当着她的面，拐她的狐狸。雍州收复，她正好再造神狐殿，与涂琴仟分庭抗礼的同时，丰厚自己在凌白眼中的资本。
“呵，好骚的狐狸味儿，我当是谁，这不是青丘之主吗？”
“贱人。”
论牙尖嘴利，碧落自认不输涂琴仟，此刻却怒气上涌，嘴拙起来。
她愤愤擦拭着手中剑器，哪怕黑天没有实体，似是借此向涂琴仟挑衅——她能直接召唤黑天本体，是第二主人，召唤权限远高于这臭婊子。
【你的男人，已经拜倒在本座的石榴裙下了】
碧落青眼挑衅，未发一语，涂琴仟却能读懂她眼中含义。
涂琴仟回以微笑，玉指轻勾，掌中便有黑色剑束汇聚。碧落俏脸笑意凝固，她能感知到对黑天的控制权急速衰减。
她尝试争夺使用权，却调不动分毫，再看涂琴仟饶有意味的凤眼，立时恨得虎牙摩挲不停。
“碧落大人，您也有剑纹呢，印在哪儿的呢？”
涂琴仟冲碧落轻轻眨眼，檀口数次开合，直看得碧落俏脸涨红，只觉香舌之上，剑纹隐隐发烫。
她环视周遭，稍作权衡后，竟低垂下眉眼，任由涂琴仟如何戏弄，抿紧唇瓣不发一言。
这是认输了。
碧落何等骄傲，她怕涂琴仟真在外人面前，把她奴婢的身份抖出去，也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这狗贼，甚是可恨！
“认输了？不像你呀碧落，这二十年有侍奉好主子吗？”
“贱人。”
碧落云袖下的玉指纠结不停，却是连声音都不敢发出，只敢做个无声地嘴型。
感知到涂秋云和金霞分魂投来的异样眼神，碧落臊得俏脸绯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又见涂琴仟没有罢休的意思，连忙垂下眉眼，投去一个近乎求饶的乞求眼神。
【金霞还在，留我几分薄面】
【求我】
【求你】
青丘神通交互，碧落宛若斗败的公鸡，再不敢和涂琴仟对视。若此刻能显现尾巴，她恨不得把尾巴夹进屁股里。
涂琴仟这贱人，甚是可恨。
把柄在对方手中，碧落哪怕恨得要死，也得低眉垂目。她真是怕涂琴仟了。
凌白踏出黑天空间之时，碧落正发泄般，以近乎活剐的手段，抽扒敖元的龙筋。
两位妖皇神魂已灭，仅余一抹不灭真灵，被囚禁在两枚玉符中，由着不远处的涂琴仟把玩。
“解决了？”
再度见到朝思暮想的佳人，凌白微怔，脸上浮现喜色的同时，又略有些可惜。
并非本体，只是催发后的魂牌，只能聊解相思之苦。
“幸不辱命。”
凌白平静轻笑，迫不及待般张开双臂，快步前走。
与此同时，涂秋云羞涩地张开怀抱，碧落扭捏未曾有半分表现，却也悄悄用余光打量凌白，心中竟有些期待这狗贼承诺的奖励。
不出所料，凌白直接从两女间掠过，在涂琴仟嫌弃却包容的凤眼中，将她搂入怀中。
鼻尖深埋佳人脖颈，淡淡的蜜桃清新混合暖呼呼的体香充斥鼻腔。凌白大手穿过佳人如瀑般的青丝，绸缎般的长发流淌在指缝间，光滑细腻，直到攀附住涂琴仟青松般的腰肢，方才心满意足细细摩挲，享受满溢掌心的细腻柔软。
“还是小孩子吗？”
涂琴仟似是无奈，一双凤眸却是泛起薄雾，柔婉似水。
她何尝不思念这小男人，二十载在元婴修士眼中不过弹指一瞬，却让她饱受相思之苦。哪怕清楚以凌白的能耐，绝不可能陨落，亦会为他日夜忧心。
直到魂牌被催发，亲自感知到小男人的气息，她紧绷多年的神经方才稍有舒缓。
“还是小孩子吗？”
凌白含笑以一抹一样的话语反问。
嗅食着涂琴仟修长的脖颈，亲亲啄吻，也不管什么脸皮，随手丢出一道敛息结界，隔绝众人感知。
“欺师灭族的逆徒。”
涂琴仟莞尔，她额头贴紧凌白侧脸，任用大半娇躯被小男人拥在怀中，丹凤眼享受地微微眯细，分外享受这片刻亲昵。
她银牙轻含朱唇，唇瓣主动在坏男人侧脸浅吻，留下淡淡唇印。
她素手牵住凌白右手，引导着他张开五指，抵掌相扣，而后毫不见外的施展青丘神通，透入凌白经脉。后者主动散开护体神识，哪有半分警惕，光顾着占便宜。
他大手流连在佳人柔软腰肢和美背，最后得寸进尺，指腹流连着向下，小心翼翼托住佳人饱满挺翘的臀瓣，感受着蜜桃形状的温软细腻，沉甸甸的柔软触感满溢掌心，欲罢不能。
涂琴仟柳眉微挑，凤眼却是怜爱，并未阻止，反倒坏笑着轻启檀口，轻轻在坏男人耳垂喷出一口灼热吐息。在凌白过电般的震颤间，唇瓣噙住耳垂，银牙轻啃。
就算成丹，弱点还是没变吗，凌白你这逆徒...
涂琴仟分外包容凌白的放纵，她细细用青丘神通为逆徒检查身体，凤眼惊异中，分外错愕。
这逆徒...根基厚得有些过分了。
白玉般的经脉映覆金光，内里错综复杂，有无形无相的玄妙道蕴护持，灵力喷涌似没有穷尽。哪怕凌郎松懈戒备，她的青丘神通行进亦无比艰难。
五脏有五行流转，诸天窍穴满盈灵力，完全看不出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仅是显露出的根基，已不弱于她结丹后期的状态。
“你这坏家伙，丹成几转？”
涂琴仟深入凌白丹田，终于在悬浮在气海的三朵金莲上，见到那枚不染尘埃的空明玄丹。
此丹素色质朴，有返璞归真之意，表面仅一条丹纹。细细看去，却似有五行流转，日月阴阳，神火雷霆，无量无相，其中玄妙，便是身为神婴的她，也难以尽窥。
精气神初步融合，绝非金丹。此丹纹看似只一枚，却能窥见八条颜色各异的玄纹，合并一处，便生生流转不息，圆满无缺。
“九转，我把它叫玄丹。”
“八条大道合一，成新道，数至九，为极限，与金丹不可同日而语，可称玄丹。”
涂琴仟眉眼弯弯，颇有种养成自家孩子的欣慰感。
当初还需她庇护，到处寻找靠山的炼气小修，如今已羽翼丰满，成为九州的顶尖人物，不过短短三十载。
真快呢...小男人长大了，也成了欺师逆徒。
两人并未温存太久，涂琴仟这道分身以魂牌催发，不久便会消散。凌白得趁此时间，尽快敲定后续事宜。
“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还可以再温存一会儿。”
凌白再度见到金霞，老头子含笑揶揄，脸上虽有些许疲惫，仍显得精神矍铄。
说是老头子不太准确，成就神婴后，金霞寿元大增，容貌亦返老还童，成为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模样，平易近人的同时又透着上位者的尊严。
“宗主，久违了。”
“没事便好，你可让老头子好找。”
金霞郑重在凌白肩膀轻拍，眼中满是欣喜，惊叹道：“你这小子，总能出乎我意料。说说吧，你是如何收复的雍州。”
后续三者面议，凌白详细讲述结丹过程和感悟，金霞和涂琴仟亦不时指点，凌白略有收获。
“如今雍州尽复，我会尽快派人来与你接洽，辅助你镇守雍州。”
“呵呵，要我把那条小龙给你派来吗？”
金霞迅速敲定后续计划，涂琴仟则轻捏凌白掌心，自是极力配合。
收复雍州仅是第一步，后续邪修必然疯狂反扑。他们必须尽快为凌白提供支援，驻守雍州的过程会很长久，非常艰难。
“宗主，弟子有个建议。”
“雍州都是你打下来的，但说无妨。”
金霞挥手，凌白便把打算让碧落驻守雍州的想法告知二人。
“碧落有雷劫妖皇修为，在青丘和圣兽间也有一定威望和号召力，可驻守一州，人宗只需派两位宝婴真君制衡即可。”
“可，我会辅助她重设神狐殿。”
金霞闻言沉默，权衡许久，却是涂琴仟先颔首应下。
碧落生死取于凌白一念之间，自是掀不起风浪。在她预想中，碧落这屑狐狸本身就是极为重要的战力。
能御使完全体黑天的雷劫妖皇，连她也颇为忌惮。
后续三人又商议接洽细节，凌白从两人口中了解完整的九州现状，和高层间的势力辛秘，包括年后决定潞州归属的万仙大聚。
“我会在万仙大聚之前，归返中原。”
“如此便好。”
金霞欣慰颔首，形体已近乎透明，魂牌之力显然已到达极限。
“那我等，便中原再见吧。”
金霞随手轻挥，形体随风消散，剩余的灵力皆没入凌白体内。涂琴仟则伸出素手，玉指颇为强势的勾起他的下巴，轻轻摩挲间，轻踮脚尖，在凌白惊愕的目光下，霸道噙住他的唇。
甘美湿甜漫溢口腔间，化为流光消散，没入他的眉心。
浅尝辄止，凌白咂吧着唇，颇有些意犹未尽。
掌心仿佛还残留着佳人的余香，凌白扫了眼垂眸低眉偷听的碧落，缓缓朝她走去。
“狗贼，离我远点。”
碧落见凌白靠近，俏脸烦闷，后退半步，却被凌白抢先一步近到身前。
身为雷劫妖皇，她自可以轻易抽身，玉足却并未再挪动脚步，一双碧眼恶狠狠地怒视凌白。
“差点忘了，要给你奖励呢。”
“谁要...”
“啪——”
臀肉震颤，美肉荡起酥美涟漪，摄人心神。
碧落掩唇惊呼，却见凌白注视着留有余温的掌心咂舌：
“果然，不如琴仟。”
“凌白，你这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