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公前几天是有些头晕恶心,这两天身子畏寒,浑身酸痛。”淮安侯华中道,“这几乎就是绝大多数风寒的症状!”
“我刚才试了试曹国公的体温,似乎是有些发热,这也是风寒的一个基本症状。”
在听完淮安侯华中的分析之后,其实也确实没什么毛病。毕竟,疟疾跟的症状还是十分相似的。
而且疟疾其实通过号脉并不能轻易的分辨出来,因为疟疾这种病症并没有很特别的脉象。
“你附耳过来!”朱雄英道。
淮安侯华中凑到朱雄英身边后,朱雄英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曹国公得的病是疟疾?”
听到朱雄英的话之后,淮安侯华中心中“咯噔”一下,然后缓缓对朱雄英道,“也有这个可能!如今曹国公刚生病不久,还不是那么容易分辨出来。”
疟疾的发作有好几个阶段,确实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会被发现。而且这还是一种传染病,但是历史记载除了曹国公李文忠之外,李家的其他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死亡。
那么朱雄英猜测,这李文忠可能是班师回朝之时被感染了疟疾。
毕竟,疟疾这种疾病除非蚊虫叮咬了李文忠之后再叮咬李家的其他人,要不然只是平常一起日常起居,一起吃饭时不会传染的。
现在已经入冬了,应天虽说是南方,但依旧很冷。即便是蚊虫,这个时候也不会出来活动,所以压根没有机会通过叮咬传播。
对于疟疾,朱雄英其实有一定的了解。毕竟,他看过那部纪念一位伟大医药学家的电影。
按照历史轨迹明年三月份李文忠大限将至,他觉得李文忠应该得了症状相对较轻的卵型疟疾,再加上李文忠自身体质比较强,所以发作起来不太明显,以至于耽误了时间。
等到疟原虫大量繁殖起来之后才发现,已经为时已晚了,要不然也不会直到来年三月份才会死亡。
“既然有太孙殿下说的这个可能,那不如在曹国公的药材里再加一味马鞭草和一味柴胡。”淮安侯华中建议道。
他的建议其实比较保守,马鞭草和柴胡都是缓治疟疾的草药,对于根治疟疾其实并不是很明显。但他现在并不能确定曹国公李文忠得的病是不是疟疾。
“那就换一味青蒿跟其他药一起水煎服用!”淮安侯华中道。
“可是葛洪在《肘后备急方》中记载,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朱雄英补充道。
“殿下您不能光看葛洪的医书,水煎青蒿也是常用的方法。”淮安侯华中道,“再说了,如今已经是冬天,哪里去找新鲜的青蒿啊?更何况青蒿的药效也没有葛洪说的那么好。”
虽然李景隆他们并不知道俩人说了什么,但是也明白现在是大冬天,压根不会有新鲜的青蒿啊!
“太孙殿下,淮安侯说的不错!现在是冬天,压根找不到新鲜的青蒿,能用干青蒿水煎也是个不错的法子!”一旁的毕氏忙给淮安侯华中解围。
朱雄英也知道现在跟淮安侯华中争辩其实压根也无用,还不如自己想一想如何获得新鲜的黄花蒿。
实际上葛洪的医书记载中也是有一定的误区,那就是这里的青蒿指的是青蒿还是黄花蒿。如果是青蒿那么作用还真就没有黄花蒿作用大。青蒿与黄花蒿对治疗疟疾的效果,简直是云泥之别。
水煎青蒿其实压根就不会有任何效果。因为青蒿素几乎不溶于水,更是害怕高温,一水煎原有的那点药效全没了。
吃过午饭之后,朱雄英就决定离开。
他不允许李文忠就这样死掉了,李文忠是要接替徐达的,只是命运就是爱捉弄人,让他死在了徐达前头。
“殿下,咱们不回春和宫嘛?”
谢立廷有些纳闷,朱雄英并没有走长安街,而是选择了走崇礼街,崇礼街路过洪武门之后是六部的所在地,朱雄英没有理由去六部逛一逛啊。
“我们去太医署!”朱雄英道。
谢立廷这才明白了,崇礼街走到头再往北走穿过东城兵马司就到了太医署了。从太医署出来之后,再经由詹事府和翰林院后,从长安左门入宫是一样的。
不多时,朱雄英来到了太医署。
“叫金院使来!”朱雄英来到椅子跟前坐下,等待着金院使到来。
很快,金院使就到来了。
“太孙殿下,您怎么来了?您要是有事儿吩咐一声,下官过去即可,怎么还劳您亲临呢?”
“我从曹国公府邸归来,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金院使,所以这才来了!”
“太孙殿下要请教何事?”金院使给朱雄英端来一杯热茶道,“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劳烦金院使给我找一找有关黄花蒿的记载!”朱雄英道,“从生长环境,到药用价值都给我找一找!”
“黄花蒿啊!”金院使想了想道,“下官若是没记错的话,宋朝沈括的《梦溪笔谈》和《神农本草经》中也有记载。”
“《神农本草经》中叫黄花蒿叫草蒿,主五藏邪气,风寒湿痹,补中益气,长毛发,令黑,疗心悬少食常饥。久服轻身,耳目聪明,不老。”金院使继续道,“《梦溪笔谈》中记载,青蒿一类,自有两种,有黄色者,有青色者,本草谓之青蒿,亦恐有别也。”
“这黄花蒿的生长习性嘛!”金院使想了想道,“喜光,日照时辰五个时辰左右最好。不耐寒,喜温暖的环境。主要生长在山坡上。种植它的土壤当然是肥沃最好!”
“这黄花蒿从播种到发芽在适宜温度下需要十天左右,要是进行移栽,怎么也得一两个月左右才可以!”
“那太医署有黄花蒿的种子嘛?”
“有啊!”金院使好奇道,“太孙殿下,您要这黄花蒿做什么?现在是冬天,播种也得等到来年三月份左右啊!”
“我当然是用来种植黄花蒿了!”朱雄英道,“就是要冬天种下去!”
“我的太孙殿下,冬天怎么可能发芽呢?”金院使道。
“那金院使去酒楼可曾点过凉拌黄瓜?”
“啊?”金院使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但如实回答道,“当然点过!凉拌黄瓜十分爽口,很适合下酒!”
“那金院使冬天点过这道菜嘛?”
“怎么可能?冬天酒楼里一道凉拌黄瓜起码要十两银子!”金院使一说完,他就明白了朱雄英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