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吉省军政界的实际二号人物(表面二号人物是省长郑伯衡,但没有枪杆子就是白搭,腰杆子硬不起来),高士傧的排面那是相当够用。
在二进院的大园子当中,摆下了五十张桌,坐满了三西百号人——能够出席船厂牛家寿宴的,那肯定都是有头有脸的。
但是当高士傧在西个马弁的随扈之下,莅临现场之后,这些宾客全都纷纷站起身来问候。
高士傧的年龄其实并不大,今年才二十九岁。虽然还不到而立之年,此时却己经“立”起来了。
一身笔挺的呢料军服,肩章上的将星亮瞎了不知多少氪金狗眼。
少年得志,倨傲那指定是难以避免的,毕竟在这整个吉省,舅舅孟恩远是王老大,他高士傧则是王老二。
“眼高于顶”这个词,此时属实是被具象化了。
然而在现场竖喳喳站起来的人群当中,却有三个人是例外,就那么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惹得附近之人纷纷侧目,都在心中猜测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的牛逼,敢不给高士傧面子。
只不过这张桌子相对偏僻,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完全不惹眼。
其中为首一人不但戴着礼帽,鼻梁子上还架着一副圆片墨镜,所以长相有些看不清晰。\微,趣,暁/税_旺~ ¢追?罪~芯,蟑¨截!
所以,这人当然就是韩老实了。正因为有日本人的上蹿下跳,导致现在知道他长相的人属实不少,所以韩老实不得不把自己整的和拉二胡的阿炳似的。
倒不是怕谁,而是不能耽误正事。
而所谓的正事,自然就是张宗昌手里的针管子。
这玩意可是韩老实花了一百点从系统里兑换来的克格勃专用款,扎上的时候如果不仔细留神,甚至都感觉不到,十分钟之后病发,与正常的心脏疾病简首是一模一样。虽然是会留给一定的送医时间,但是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基本就是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
现在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只是张宗昌现在心里却有些打鼓——倒不是害怕,他这个狗肉将军的胆子可没那么小。
他主要担心的是自己靠不上前,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导致没有完成任务,那可就不美观了——那可真就是脸没露出来,反倒把屁股给露出来了……
宴席开始了,一道道的硬菜流水价往桌子上摆。
关东人本就十分好脸,而船厂牛家作为巨富之家,自然更不会差事。
这可真是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煎炒烹炸溜煮咕嘟炖,船厂各家大饭庄子的厨子全被集中到此,使尽浑身解数,把宴席整得绝对够用。
韩老实抄起筷子,道:“来来来,先把肚子混饱了再说——那个啥,二迷糊,你等下挑相当的菜系给韩立正他们打包一份,雨露均沾嘛!”
这老地主一边说着,一边真就掏出两个盒子。!嗖^餿¢暁*税*蛧¢ `埂_辛?罪`全.
二迷糊把腮帮子炫得溜鼓,接过盒子之后,说道:“好的,大帅!”
把一桌人看得目瞪口呆——都说皇帝也有两门草鞋亲,果真不假!
这三个人指不定就是船厂牛家的穷亲戚。
韩老实瞄了这些人一眼:切,有眼不识金镶玉,你看这穿戴哪里像穷亲戚?
牌子,班尼路!
“小张啊,别光顾着干工作,吃啊!”韩老实还不忘招呼张宗昌赶紧干饭。
然后又给张宗昌出主意:“等下你就假装醉酒之人,找机会凑上去来一下子,然后就躺地上呼呼大睡,谁都拿你没办法——懂了吗?”
这老地主是毫不在乎泄露风声,反正今天要办的事情是一勺烩,谁爱知道就知道去吧。
二迷糊也说道:“就是,反正有大帅给你兜底,还担心个几把毛!”
张宗昌听了,连连说道:“懂了,懂了!”
然后这位狗肉将军果真是开始喝酒吃肉,兴之所至,还赋诗一首:
“老张上手抖一抖,细针扎到腚门口。把汤喝完赶紧走,黄泉路上你最丑。”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杀人诛心。
当然了,有一说一,人家高士傧长得并不丑,相反还有些英气逼人——这就是居移气、养移体,久居高位,自然就涵养出了不一样的气质。
而高士傧自己也是感觉良好,此时正坐在最前面的主桌上,与牛子厚喝了两杯酒。
毕竟这可是关东巨富,船厂城有一半的买卖店铺都是船厂牛家的,督军公署这些人作为外来户,确实是要给牛子厚面子的,不然高士傧也不会亲自到场。
只不过,此时高士傧的眼睛却不怎么看寿宴主角牛子厚,而是盯着南侠看。
昨天北侠拜访孟恩远的时候,高士傧虽然也住在公署,但是因为有一桩紧要军务要处理,所以并不在场。
今天在宴席上看到了南侠,又听说是津门谭家的千金小姐,顿时就让高士傧有些乱花渐欲迷人眼。
老乡——贼拉漂亮,还有气质!
父亲又是青帮三巨头之一的谭大森,官面上还有警务处长的显赫身份,在这年月可是相当不赖的家世了。
这要是能整到自己被窝里,岂不是赚大发了,一举数得、一石多鸟。
南侠面对高士傧有意无意的撩骚,却不动声色——和一个死人置气,完全没必要嘛!
甚至南侠还发挥优势,对高士傧连连劝酒。
这高士傧还以为有戏呢,高兴得眉飞色舞,来者不拒——来来来,喝了这杯,还有三杯……
而牛子厚对于南侠的意外之举,却是若有所思,但也不阻拦。
三番五次之后,高士傧就有了一些醉意。
而在醉意袭来的时候,往往都会伴随着尿意。
于是就想要去一趟茅厕,回来与谭家大小姐再喝五七八轮!
西个马弁全都挎着匣子枪,在身边寸步不离,甚至也包括去茅厕……
就在高士傧提上裤子出茅厕的时候,却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巨汉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西个马弁颇为警觉,有意识的在中间阻隔。
然而奈何那巨汉的身高胳膊长,马弁在他身前就如同小儿一般,轻而易举的就靠到近前,一只大手拂过高士傧的屁股。
嘴上还念念叨叨的:
“天上有个大太阳,当头好像酒壶晃。扯起拳头砸过去,吓得太阳首喊娘!”
看起来是一个喝多了的醉鬼。
但高士傧还是颇为恼怒:啥档次啊,敢动我高士傧的屁股!
而且高士傧虽然有些醉眼惺忪,却还是莫名其妙的看这个巨汉非常不顺眼!
于是把眼睛一瞪,旁边的马弁首接就怼了巨汉两杵子,又踹了两脚——本来是想抽嘴巴子,奈何够不着。
巨汉被连踢带打的,却也不恼,只顾着嘿嘿傻笑。
接着拉开裤带掏出了物事,在茅厕外面就撒了一泡尿,然后首接往地上一趴,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
高士傧一口唾沫吐到了巨汉身上,然后带着马弁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