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雪小暖就被一阵喧哗吵醒。
然后就是小孩震耳欲聋的哭声,哭声居然就在她的门口。
“出来,出来,官府问话!”话音刚落,就是地动山摇地的一声锣响。
薛勇嘟哝着坐起来:“官府来家里干啥?”
病娘也醒了,坐了起来。
经过昨天闺女给她洗整给她喂食,她的身体己经好多了。
下面不痛不痒了,没有火辣辣的感觉了,虚汗也少了,头也不怎么痛了。
“老大,怎么还没起来?官爷来问话,你快出来,把你媳妇和闺女也叫出来。”
秦老太婆在官爷的面前,一改平常跋扈,说话很讲究措辞。
比如不下蛋的母鸡成了媳妇,杀千刀的小蹄子成了闺女。
一家三口扶着就开门出来。
小哭包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抱着,看到出来的一家三口,一个眼刀就甩了过来。
雪小暖侧了侧目,这个三角眼、塌鼻厚唇、盘子脸的丑妇人该是原身二婶李氏,李氏旁边那个干瘪的死老太婆应该是原身奶奶秦氏。
几人对面是三个穿着衙役服装的人。
薛勇拱手行礼:“回官爷,小的家人都在这里。”
一个穿着衙役服装的男子就问:“你叫什么名字?可是一家之主?”
“小的薛勇,不是一家之主。”
那衙役表情明显不耐烦:“把一家之主叫出来,没听到官府的锣声吗?”
“小的家里是小的娘做主。”薛勇赶紧解释。
衙役鄙夷地看了薛勇一眼,斜视老太婆大声道:“汉王殿下在和大渊作战过程中受伤失踪,太守大人很担心,令我等沿河挨村寻找。你们可曾看见?汉王殿下失踪一事事关重大,隐瞒不报的全家下狱。”
另一名衙役就打开一图卷,图上是一个身着黑袍手握长枪的少年将军,眉心一颗鲜红的痣。
几人齐齐摇头。
雪小暖心下一惊又是一喜,原来自己救的还是个王爷。
那衙役审视一般把几人扫了一遍:“昨天、今天你们可曾下河?”
薛勇道:“昨儿下午去河里挑水浇了地。”
“何人作证?”
“薛多金家媳妇当时在河边洗衣服。”
那差役点点头,又问:“有没有半夜下河的?”
几人齐齐摇头。
那个差役就指着院子里晾的裤子:“这是啥时洗的?”
雪小暖战战兢兢地站出来:“回官爷,这是民女昨儿个睡前在屋里洗的。民女娘亲身染恶疾,小便失禁,民女晚间就帮她换下来洗了。”
“何人作证?”
西周夜一般的寂静,连小哭包都没发出任何声音。
病娘有气无力道:“官爷,小女半夜是帮民妇洗了裤子。”
薛勇也道:“她洗完后小的一家人才睡。”
“你们是何关系?”
秦氏道:“官爷,这两人一个是我孙女的娘,一个是她的爹。”
“父母证词,不予采纳。”
又看向抱着小孩的妇人:“你是谁?可看到她洗了衣服?”
就见李氏嘴角一抿,厚唇轻启:“民妇李氏,昨晚睡得晚,并未听到洗衣服的声音。”
“那就是撒谎了!把这一家人抓起来,回去细审。”
雪小暖一下跪倒:“官爷请看。”
撩起袖子,手臂上都是一道道还很新鲜的伤口。
又站起来撩起裤腿,腿上也尽是伤口。
试着走了几步,一瘸一拐,甚是艰难。
复跪倒:“官爷您说,民女这个样子,还能走出院子吗?刚才说没听见洗衣服声音的是民女二婶,民女前天不小心摔了二婶儿子,她对我怀恨在心,指使民女的奶奶毒打民女,民女本来身患痹症,又被打得体无完肤,在床上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昨日晚间好点了,才下床为生病的娘亲洗裤子。还请官爷为民女做主!”
“可是属实?”衙役把目光投向瘦巴巴的老太婆。
秦氏赶紧跪倒:“官爷,她摔了我孙子,我打她一顿也应该啊,只是打狠了点,以后不敢了。”
“老婆子,本衙役是问你她有没有半夜在院里洗衣服?”那衙役提高声音。
薛勇和李氏期待的眼神一起投向秦氏。
秦氏眼珠子一转:“老婆子不知道孙女有没有洗衣服,但半夜听到院里有倒水的声音。”
衙役点点头,又看向抱孩子的妇人,冷声道:“李氏,官府正在寻找汉王殿下,你出来胡说八道混肴视听,不想活了?我看这丫头是个孝顺的,你是个狠毒的。今儿个没时间管你家破事,下次撞上了,必然抓去府衙打一顿板子。”
对另外两名衙役道:“搜一下。”
两座房子西间屋,都是一览无余的那种,搜查的衙役很快出来。
“去下一家。”
带头的衙役边走边对两人交代: “这是第几个村了?记好,到时好给老爷回话。”
“是,让两天走完全部村子,腿
都跑细了。”
“领赏的时候你不嫌累……”
看三人走远,雪小暖哼道:“丑人多作怪,造孽多了老天都要看不下去,被官爷脱了裤子打板子一定很好看。”
“死丫头,你敢骂我?那天没把你打死算你命大,再犯到我手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氏声音愤怒,一张不好看的清水脸几乎扭曲。
“谁犯在谁手里还说不清,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捏圆搓扁的二丫,那个二丫己经死了,现在的二丫就是你的夺命鬼,你等着,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李氏冷哼一声,眼刀子落在老太婆身上:“娘,你刚才为什么不顺着我的话说?”
“虎子娘,你进来我和你说。”
婆媳俩抱着小哭包进了二房屋里。
雪小暖眼睛一转,对薛勇和吴氏摆摆手,悄悄跟过去,蹲到了窗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