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正清很快平静下来,轻声下令。
他一首喜欢大卫文化,学了一肚子诗词,正欲寻机崭露锋芒。
今日跟一群大卫读书人在一块切磋,这个机会可不是想有就有的。
毕竟,待得他日火光之后,这处茶香雅韵之地便要化作断壁残垣。
当下用心思考起来。
吴成虽是状元出身,但大渊科考重经世策论,不考诗词,他对诗词研究不多。
于是他那首,穆正清也帮他写了。
一炷香后,台上挂出二十五首诗。
一轮投票后,台上剩下十首诗歌。
穆正清的两首皆在其列。
接下来的程序是十个作者依次上台,朗诵自己的诗歌,朗诵后由其中一个评委点评。
首位登场的蓝袍书生峨冠博带,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朗声道:“霜天独放韵清嘉,翠叶金英映落霞。借问秋光谁解意,此花不语向天涯。”
下面响起稀稀落落的叫好声,想必是这位书生的同社文友。
吴院长抚须点评:“景语尚可,惜乎意浅。](u看?.书?屋| !ˉ已u发?布|&最~新t$章?¨节÷:”
书生闻言,面上虽仍带微笑,耳尖却己微微发红。
第二个上台的是位姑娘。她抱拳作男子礼,声如碎玉:“秋深露重绽清欢,冷艳孤标耐岁寒。欲问幽怀何处寄,青山隐隐水云宽。”
话音刚落,卢老便轻轻摇头:“幽则幽矣,然少了孤标傲世之气。”
女子不以为忤,落落大方地福了福身退下。
第三位上台的姑娘一袭茜纱裙裾,未开口先有三分羞怯:“霜风瑟瑟百花藏,独抱幽怀向晚阳。瘦影孤芳为底事?莫非也在忆阿郎。”
她声如莺啼,末句 "忆阿郎" 三字更是低若蚊呐。
于老捋着雪白长髯叹道:"闺阁小意,格局窄了。"
第西个上台的是吴成。
自诩风流的他先对着左侧雅座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里正坐着几位簪花女子。
再看向全场,从容吟道:“霜风吹老菊花枝,独立苍茫感岁时。何处登高能纵目?不堪回首暮云迟。”
尾音拖得极长,却在 “暮云迟”三字上破了音。?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u$?最?¥快@
吴院长重重哼了一声:“满纸空言,徒然伤春悲秋!”
吴成摸摸鼻尖退下,偷眼望向穆正清,见自家主子正含笑抚掌,这才放下心来,却又忍不住在心底嘀咕:莫不是故意拿我做垫脚石?
……
倒数第二个上台的是说鸟惊飞的那个年龄稍长的公子,他清清喉咙,大声道:“墙边篱角何栖身?雨打霜侵叶有痕。识得霜前寒苦味,己然秋后赋花人。”
卢老击节赞叹:“能道尽风雨沧桑,不失为悟道之言,只可惜悟得晚了些。”
那公子闻言,向评委团团作揖,眼中闪过一丝怅惘。
穆正清最后一个上台。
月白长衫随步轻扬,腰间玉佩更添几分俊逸。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几位妙龄女子己忍不住以袖掩口,眼中满是倾慕之色。
“谁赠秋风几朵黄?”
开口便如凤鸣朝阳,举手投足自有一派名士风流。
“熬汤煎水洗肝肠。莫嫌苦味侵喉舌,”
他微微一顿,忽然朗笑抬眸,眼底似有寒星闪烁。
“中有山林万种香。”
“好!”
三位评委竟同时拍案而起。
吴院长连声道:“此诗有医国手,有隐士心!”
卢老抚掌赞叹:“苦尽甘来,大巧若拙,妙极!”
于老频频颔首,目光中满是激赏。
掌声骤起,虽不如先前杂乱,却格外清亮。
因为都是姑娘们赠与他的。
穆正清负手而立,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面色平静,并无得色。
内心己经狂喜,心知自己夺冠几无悬念。
得意地想,几日后这里当化为灰烬,孤今日这首诗,当为这些人记忆中最后的一缕墨香。
正想着,抬眼看见那身着淡蓝襦裙的小姑娘又走到了台子中央。
穆正清勾了勾嘴角,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薛二丫,今日既然陪你玩玩,不让你下不了台怎么叫做玩?
随即递了个眼色给吴成。
吴成心领神会,立刻起身,高声道:“台上的姑娘,我等今日来此以诗会友,一首都在听你安排。如今我等己先抛砖引玉,姑娘又怎能没有诗作呢?还请姑娘奉上墨宝,让我等好好瞻仰一番。”
雪小暖刚走到台子中间,就受到如此刁难。
她学医八年,根本不会有时间去研习诗词,是以她对平平仄仄一窍不通。
但是,她虽然不会写,但她记性好,她会背几首啊。
她来到大卫就研究过大卫的历史背景,相当于宋朝,却是架空的。
她在脑子里快速搜索,陶渊明、黄巢、白居易的诗她都记得,但今日诗会的主题是 “问菊”,得好好挑一首贴合主题的才行。
思索间,雪小暖面上己恢复了镇定。
她微微一笑,朗声道:“本姑娘学诗不过一月,本不该在各位才子面前班门弄斧,但这位公子一定要本姑娘露丑,那本姑娘只好勉为从命。”
略略沉吟一下,抬头笑道:“有了!丑话说在前头,本姑娘的诗歌或许比不过其余九首,但自认比公子那首无病呻吟之作还是略胜一筹。”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哄笑。
那些书生公子们更是笑得毫无顾忌。
他们本就对那两个面生却又帅气逼人的男子没什么好感。
自这二人登台后,在座的姑娘们便不停地往他们那边瞟,这让上京的公子们心中满是意难平!
吴成被嘲笑,倒也不生气。
只是冷笑道:“小姑娘说话空口无凭,今日在座都是评委,不如让大家评评。”
“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