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他们到了田边。
林婶子脚步一顿,嘴巴不受控制地缓缓张开,形成一个小小的‘o’型,半天都合不拢。
好一会儿,她才像是回过神来,抬手揉了揉眼睛,又凑近几步,端详着那沉甸甸的禾穗。
喃喃自语道:“这....这明明是从我家地拿的种子,怎么这么不一样?”
这比她种的产量多得太多太多了,她还没见过有人的稻田能挂穗挂这么多的。
林婶子看着这半亩稻田,惊呆了。这是从她家育苗拿的种子,怎么不一样?这沉甸甸的禾穗,她在丁营村可没见过谁家的稻子能种出来。
“这...云娘你怎么伺候得这般好。”
沈青云淡定道:“按照您的方法伺候的。”系统出品,能有不好吗。
林婶子看着这片田一阵眼热,这不知道能产出多少石粮食!
她转头一想,如果下半年她也用这个种子育苗,是不是能有这么高的产量。
这念头一旦生起,她在再停止不下来,现在她想马上知道这半亩田的产量。
林婶子激动地拉着沈青云回家收稻的工具,路上的村民见状还很纳闷,今年稻子熟得这么早?
沈青云本来想让林婶子回去的,不用她帮忙。
可林婶子哪里舍得回去,她和沈青云左右开弓割起稻子来。
沈青云手握镰刀,弯腰附身,动作利落而娴熟,一茬茬水稻在她镰刀下整齐倒下。
林婶子也不遑多让,虽然年纪稍大,但干起活来丝毫不含糊。
她一边割稻,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沈青云,眼中满是赞许:“云娘,你这活干得越来越像样了!”这和一开始连锄头都不会用相比,现在已经判若两人了。
沈青舟也带着他的童工队来了,他们主要负责捡起地上的稻谷。
“哎呀,这儿还有好多呢!”一个小孩兴奋地喊道。
其他孩子纷纷围拢过去,小手飞快地捡起稻谷,放进竹篮里。
可别小看掉落在田里的稻谷,捡出来可有不少,这可足够全家吃上一天呢!
半亩地不多,两个人割稻很快就收完了。
林婶子展开专门用来晒稻谷的大草席,将收割好的水稻一捆一捆地抱到了上面,用连枷拍打脱粒。
“啪....啪....啪”随着一阵阵拍打的声音响起,稻谷和稻草也分离了。
脱粒是个力气活,沈青云和林婶子轮流使用连枷拍打。
越拍,林婶子越激动,这已经能看出比平常还要高的产量了!
两个时辰后,脱粒终于完成了,沈青云累得抬手力气都没有了。
林婶子依旧很亢奋,她似乎都感觉不到一点儿累。
沈青云配合着林婶子将稻谷装入麻袋中,一麻袋半石,这足足装满了六袋!
半亩产三石!
天呐!
林婶子简直不敢相信,如果不是自己从头到尾收割下来,有人跟她说半亩能产出三石的稻谷,她定以为那是笑话。
要知道,村里伺候庄稼最厉害的老把式,亩产最多也不过两石,还是顶顶好的了,大多数亩产都是一石半。
这半亩田,已经顶上正常人家两亩地了呀!
林婶子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她一把抓住沈青云的胳膊,双手因激动而用力过猛:“云娘,你太有能耐了!,这稻种一定要跟我换,你放心,我拿粮食给你换!”
林婶子不敢想,要是下半年用这个稻种,她家六亩水田,就算种不出沈青云这般高的产量,也比现在的好!
她家就能多出三分余粮,青黄不接时也不怕饿肚子。
沈青云能理解林婶子的激动,高产的稻种就说明能收获更多的粮食了。
“婶子放心,到时肯定给您留着。”沈青云并不介意,甚至送给林婶子也使得。
如果可以,沈青云其实很想在试试能不能得出更好的良种,可惜系统太抽风了,况且她现在也没有足够的加速值。
稻谷还需要晾晒才能存放,不过现在正是夏季最热的时候,这个暴晒三天左右就差不多了。
沈青云和林婶子看着一袋袋稻谷回去时,正在建房的众人不知道沈青云有多少亩地,所以看着并不稀奇。
只是嘀咕一声:“这么早就收稻了。”
人多力量大,不过才一天的功夫过去,房子已经有了雏形了。
沈青云看着这进度,要赶紧买到青砖才行了。
林三全说青砖难买,她还不当一回事。
沈青云去到了县城的工坊里才明白,这砖确实不好找。
大家都是提前预定,临时定根本没砖,建房的都是一年准备的青砖等各种材料。
……
村长家。
村长坐在院子一角,身旁堆满了各种木头材料,他手中熟练地摆弄着手里的工具。
他正在做几张小板凳,之前做好的已经销完了。很快就是七里乡的大集了,他得赶紧在多做几张。
见三个孙子怀里又抱着一包野果回来,纳闷地问道:“你们是去哪里玩了,山脚有这么多野果吗?”
最小的虎头奶声奶气地回:“这是报酬。”
“对,报酬。”
“这是我们去帮齐小婶捡禾穗换来的!”
其他两个你一句,我一句朝着村长比划。
村长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放下手中工具,倾身向前,看着几个孙子:“哦?你们去帮齐小婶了?”
最大的毛豆跟爷爷分享:“爷爷,齐小婶割了好多好多稻谷。”
村长只觉得毛豆还小,沈青云有多少田他还是知道的,就半亩地,都不到一石的稻谷,怎么也和多扯不上关系。
“对...对!”毛毛大声喊到。
“是是是。一边玩去吧”村长敷衍道,继续摆弄着手头的工具干活。
可眼睛却忍不住时不时瞟向几个孙子,只见他们薅来了一大堆杂草,拿着竹片当连枷。
你一下,我一下地打着。
打累了,还找来几个石头当作是袋子,装稻谷,吭哧吭哧地还把石头拿去晒。
晒完后,他们出门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村长看着他们天真无邪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微微上扬:“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啥都能当成好玩的。”
等到长大了,就觉得这个是苦差了。
他一边干活一边忧愁,现在动乱越来越频繁了。也就襄城县实在太偏僻了,穷乡僻壤的地方没被波及。
但倾覆之下,安有完卵。
他二姑的舅娘的小侄子的村子已经被迫逃荒了,这苦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