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来财 作品
第一百零八章 宴席之上
伴随着“啪”的一声闷响,老者那枯瘦如柴的双膝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他的脊背深深弯曲,几乎要将额头贴到地面,枯槁的双手死死抓着地面。
布满皱纹的老脸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浑浊的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然而,大长老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柄漆黑如墨的战矛上,苍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战矛上缠绕的阴邪气息,让他心中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厌恶。
矛身上若隐若现的暗红色纹路,分明是用无数亡魂祭炼而成的凶煞之物。
每一道纹路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被残忍杀害的灵魂的痛苦哀嚎。
“该死!”
大长老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九幽寒冰,再也不愿多费唇舌。
他右手轻抬,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从腰间剑鞘中铮然出鞘。
刹那间,整个空间的温度骤降,一层薄薄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凌厉的剑意在空中凝结成实质,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寒气漩涡。
经过今日那场生死搏杀,特别是直面半步顶尖的陈道子,再加上之后聆听澹台云天的玄妙讲道。
这位在一流高手境界盘桓数十年的老人,终于在修行路上有了新的领悟。
困扰他多年的瓶颈已然松动。
此刻出手,剑意比之从前更多了三分圆融贯通之意,威力也更胜往昔。
每一剑都蕴含着天地至理,仿佛能引动天地之力。
当然,对于跪伏在地的老者而言,无论是突破前还是突破后的大长老,都没有任何区别。
道宫九层的一流强者,对他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他不过是个勉强踏入道宫门槛的修士,连对方一剑之威都难以招架。
老者的瞳孔中,那柄雪白长剑的寒光正在急速放大。
他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被凌厉的剑意完全锁定,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知道,自己今日注定要命丧于此。
“不——”
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一道雪亮的剑光划破长空,带起一蓬刺目的血花。
大长老握着他那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剑尖斜斜指向地面。
他眼中闪烁着凌厉的杀气,一步步向府邸深处走去。
每一步落下,脚下便蔓延开细碎的冰花。
空气中凝结出无数晶莹的冰晶,在烛火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不知死活上前阻拦的侍卫们,还未靠近三丈之内,便被无形的剑意冻结成姿态各异的冰雕。
他们眼中最后定格的神色,无不充满难以置信的恐惧,在烛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宛如一幅幅恐怖的冰封画卷。
而此时金碧辉煌的厅堂内,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身着绫罗绸缎的家眷和宾客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不时爆发出志得意满的大笑。
方才府门外那场短暂的交锋来得快去得也快,甚至没能引起厅内丝毫的能量波动。
众人依旧沉浸在即将功成名就的喜悦中,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笑容,肆无忌惮地谈论着改朝换代后的富贵荣华。
端坐在主位附近的澹台清忽然皱起了眉头。
这位澹台杰相当宠爱的次子身着一袭墨色长袍,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轻叩。
引得附近几位心腹都停下了手中的酒杯。
“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入侵者,怎会耽搁这许久?”
澹台清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他抬头望向厅门方向,眉头越皱越紧,“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沉吟片刻后,澹台清的目光缓缓扫过席间众人,最终落在一位身着赭色劲装的修士身上。
那人看似在专注品酒,实则一直在观察主位的动向。
当察觉到二公子的视线时,杯中酒液不由得荡起一阵细微的涟漪。
“陈供奉。”澹台清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不如你去查看一番?”
被点名的陈姓修士心头猛地一颤,心底顿时生出了一丝不满。
他实在不是很愿意从宴会上离开,哪怕对于他们这些道宫境修士来说,这场宴会上也有不少大补之物。
可当他迎上澹台清那双隐含威胁的眼眸时,所有推脱之词都只能生生咽下。
这位毕竟是澹台杰最宠爱的公子,若今日大事得成,转眼间便是尊贵无比的皇子殿下。
“属下……遵命。”陈供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缓缓站起身来抱拳行礼。
陈供奉的脚步刚刚踏出门槛,还未等他看清庭院中的情形,一缕森然寒气便骤然袭来。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想要运转灵力护体,却发现周身经脉已被一股难以抵抗的寒意冻结,连最简单的法诀都无法施展。
转瞬之间,这位道宫三层的强者便化作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
冰层之下,他最后的惊恐表情凝固在脸上,眼中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绝望。
这座栩栩如生的冰雕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轻飘飘地划过门廊,重重落在了厅堂中央的玉石地面上。
“轰”的一声闷响,冰雕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引得厅内众人纷纷侧目。
原本觥筹交错的热闹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陈供奉可是道宫三层的强者啊!”
“在我们啸月皇朝至少能排进前五十的高手……”
厅内此起彼伏地响起惊恐的议论声。
众人这才意识到情况有异,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能够如此轻易将道宫境强者冻结的存在,其修为之恐怖,简直难以想象。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嗒、嗒、嗒”的声响不紧不慢,却如同死亡的鼓点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厅内的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烛火开始飘忽不定,最终竟化作一根根冰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