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尘决意对妙玉下手,这一决定令其下属尼姑心生忧虑:
“可是,妙玉乃是此庙中的资深之人,其师父更是前任住持,咱们若将她拿下,定会引发庙中其他人的警觉,万一此事外泄,引来外界的窥探,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尤其是那个沈蕴,对妙玉似乎极为上心,万一被他察觉……”
空尘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倘若沈蕴也卷入此事,那便将他一并除之便是。”
下属尼姑听后,便不再多言。
当夜。
“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见她们围拢过来,妙玉满心惊疑。
空尘阴恻恻地说道:“妙玉师傅,别怪我们不客气,只怪你白日里,突然出现在我们屋外。”
“我们不敢确定你是否真的听到了什么,故而,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言罢,几个尼姑迅速上前,捂嘴、捆绑,一气呵成,令妙玉无暇呼喊。
妙玉只能瞪大秀眸,怒视众人,口中‘唔唔’作响,内心沉至谷底,她终究还是低估了空尘等人的恶性。
空尘等人将她绑住后,关押在了一间禅房之中,同时,也将服侍妙玉的小尼姑一并关押。
妙玉内心极为不安,唯一的念想便是,她已将消息传给了沈蕴,即便身死,也觉值得。
然而,她终究还是不愿赴死,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沈蕴的身影,期望着沈蕴能够前来搭救。
而此时的沈蕴,已然安睡。
白日里,他得到了妙玉传来的消息,先入为主之下,只以为这是妙玉精准监督后所得。
又因先前空尘等人对他的误会,沈蕴并未多想,只想着事后好好答谢妙玉一番即可。
也是由于妙玉传出的消息,他早已知晓此事,故而并未深究。
又过一日。
这天正是空尘等人准备刺杀牛继宗的日子。
牛继宗乘坐轿子刚出门不久,行至一条巷子时,空尘率众人突然现身,每个人都蒙着面,身手矫健,目标明确,便是要取牛继宗性命。
她们似乎早已演练多次,配合默契无间,一部分人在外围阻拦护卫,一部分人则直冲牛继宗所乘坐的轿子。
现场杀喊声震天,不一会儿,便可见不少尸体横倒在地。
领头的空尘等人,已然冲至轿子前,二话不说,挥动手中兵器,便往轿中一通乱砍乱刺,务求将坐在其中的牛继宗一击毙命。
然而,她们很快便发觉异样。
“头儿,里头似乎无人!”
有人察觉到什么,对空尘喊了一声。
空尘立马掀开轿帘,只见里头空空如也,根本不见牛继宗踪影。
见此一幕,空尘脸色骤变,立刻意识到什么:
“不好!中计了,快撤!”
话音刚落,便见沈蕴领着大量的风羽卫,从四周缓缓走出,将空尘等人团团围住。
只见沈蕴骑在马上,居高临下,高声喊道:
“你们已被包围,束手就擒吧,否则,唯有死路一条!”
空尘抬眼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精芒,暗道,竟是他!
对于沈蕴,空尘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京城中的一个新贵,并未过多追查其底细。
眼下见沈蕴带着风羽卫围拢过来,她才意识到,沈蕴远比她想象的要有权势得多。
空尘原本还计划着将沈蕴一并除掉,以绝后患,如今看来,却是沈蕴要将她们一网打尽了。
眼见沈蕴一方人多势众,空尘深知自己等人想要突围,已是难如登天,当下心急如焚,思索着应对之策。
突然,她想到了妙玉,忙对沈蕴喊道:
“沈蕴,你若想让妙玉活着,就立刻让你的人撤退!”
沈蕴听后,脸色骤变,急声问道:
“妙玉?你们将妙玉怎么了?”
眼见沈蕴如此在乎妙玉,空尘心中暗喜,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当下底气更足了几分:
“她现在就在我们手中,你若不想她香消玉殒,就乖乖将我们放了。”
沈蕴听了,脸色阴沉得可怕,沉思片刻后,沉声说道:
“除非你们现在将妙玉交出来,否则,休想用此等伎俩骗本官!”
说话间,他令众多风羽卫下属不断压缩包围圈。
虽说他对妙玉的安危极为重视,但也绝不能将这些敌国探子轻易放走。
空尘见状,只能接着大喊:
“沈蕴,你敢不敢跟我们去茫襄庙?妙玉就在那里,倘若你再让人靠近半步,我敢保证,你最后只能看到妙玉的一具尸体!”
沈蕴眉头紧皱,心中颇为懊悔。
他原本对妙玉的安危十分上心,可因上次空尘等人的误会,他便下意识觉得妙玉暂时没有危险,未曾想竟会落入如此境地。
思索片刻后,他沉声说道:
“本官可以跟你们去茫襄庙,不过,只能让你们三人去,否则,就算你们杀了妙玉,本官也绝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逃脱!”
空尘也知道沈蕴这是极大的让步了,心中暗自盘算,只要能够将妙玉牢牢掌握在手中,就不怕沈蕴不答应放走她们。
于是,她给了其余众人一个眼色后,空尘带着两个下属走了出来:
“好,就我们三个,走吧。”
沈蕴沉默片刻,示意裘韦等人将剩余的刺客都看好,先不要轻举妄动。
他又领着二三十个风羽卫小校,跟着空尘三人一路来到了茫襄庙。
因为空尘等人知道关押妙玉的地方,且走在最前面,沈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将妙玉押了出来。
“唔唔…”
妙玉看到沈蕴,挣扎得愈发厉害了,只是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咽之声。
沈蕴见状,心中自责不已,紧紧凝视着她:
“妙玉,你且安心,我一定会搭救你的。”
妙玉听后,霎时安稳不少,朝着他微微点头。
空尘看在眼里,讥讽道:
“沈大人,看得出来你很痴情啊,可为何前头我们提议让你留宿,你却又假惺惺地拒绝了?”
沈蕴咬牙怒道:“少废话,你们要怎么才能放了她?”
空尘嘴角微扬,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人,这才趾高气昂地说道:
“很简单,放我们出城,给我们准备马匹、干粮以及水,到了城外,我们自然会放了她。”
“想必这个要求,对于沈大人你来说,并不难做到吧?”
沈蕴听了,满脸阴沉,手紧紧握住了佩刀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时,一旁有风羽卫北镇抚司的一个百户对沈蕴劝道:
“沈大人,这些可是敌国密探,千万不能将她们放走啊!否则,后患无穷!”
沈蕴眉头紧皱,咬牙道:“本官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本官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