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人压着嗓子,神神秘秘道:“我叔可是科室副主任,内部消息,有人看上咱们苏医生了,大概被伺候得舒坦,这才安排她出国镀金呢。”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进修名额压根没公开,临了才走个过场,点名苏医生,你不觉得蹊跷?”
“怕人抢呗,省得麻烦。”
“可不嘛,早内定了!听说那位金主也在国外。”
“啧,我更好奇这幕后大佬是谁,能耐不小啊,她不是有男朋友吗?”
“有男朋友,耽误找其他男人吗?”
“公费镀金,还不耽误脚踩两只船,高手啊!”
“哎,我怎么就没这福气?”
“简单,衣服一脱,机会自来。”
“噫——恶心死了!”
两人正说得起劲,一推门,苏叶抱臂倚在墙边,似笑非笑。
空气瞬间凝固。
两人脖子一缩,低头就想溜。
“回来。”苏叶嗓音不轻不重,却像根钉子,把她们钉在原地。
两人干笑着转身:“苏、苏医生,有事?”
苏叶勾勾手指,笑得人畜无害:“来,请你们吃好吃的。”
“不、不用了……”
“客气什么?”苏叶眼风一扫,“大家都是同事,别那么客气。”
两人硬着头皮挪过去,还没站稳——
“啪!啪!”清脆两巴掌,甩得干脆利落。
“啊!你凭什么打人?”
苏叶甩甩手,笑眯眯道:“造黄谣的嘴,吃两个巴掌,公平买卖,童叟无欺。”
“我、我只是听说你被内定……”
“哦?还听说我靠睡人得的名额?”
“不是我说的!是她!”
“你少说了吗?”
“别废话,”苏叶冷笑,“现在跟我见院长,走!”
“苏医生!我们错了!不该胡说八道!”两人拽住她袖子,哭丧着脸,“您可是神经外科最年轻的主刀大神,进修名额不给您给谁啊?求您高抬贵手,别把事情闹大……”
苏叶轻嗤一声。
欺软怕硬,人之常情,医院重地,不想惹事。
“再让我听见一句……”她指尖点了点两人的嘴,“下次可就不是巴掌了,滚吧。”
两人如蒙大赦,逃得比急诊科推床还快。
苏叶撑在洗手台前,盯着镜中的自己,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她直接推在主任的办公室门,主任正端着搪瓷缸子喝枸杞红枣茶,好不容易咬嘴里的红枣,被吓的啪一声又掉进水里。
看她这么没礼貌,主任不悦的皱着眉:“苏医生,你差点把我这养生局变成急救现场,什么事儿啊?”
苏叶站得笔直,白大褂的衣角纹丝不动,她直视着主任的眼睛,声音清冷:“主任,这次出国进修的名额,是周浔在背后运作的?”
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那个,也是因为你符合条件,所以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过去好好学习,回来更好的为病人服务。”
苏叶淡笑了一下,“我不去了。”
主任手里的搪瓷缸子险些掉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苏医生你开什么玩笑?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已经尘埃落定,你说不去了,我怎么向上面交代?”
苏叶语气坚决,不容置疑,“怎么交代是你的事,实在交代不了,我陪你辞职。”
她丢下这句话,昂首挺胸地迈出办公室,步伐飒飒生风,可惜办公室太小,没几步就出了门。
“哎哟喂,姑奶奶诶,你要闹哪样啊?”主任“哐啷”把搪瓷缸往桌上一墩,焦躁地直挠头皮,假发一歪,更绝望了。
下午,要给骆云杉例行检查身体,苏叶正要打电话给她,骆云杉的电话就打来了,说她下午没课,待在家里无聊,想让苏叶早点儿过去,两人聊天儿打发时间。
苏叶吃了午饭,就赶了过去,天气逐渐转凉,许多花草树木都纷纷枯萎,可玉漱苑依然生机盎然,处处苍翠浓郁。
此时的温度已不适合在凉亭里喝茶,骆云杉早在客厅里,亲自烹茶等着苏叶。
苏叶帮她检查了身体,果然人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心情变好,身体也会跟着好。
骆云杉虽然还是很消瘦,但脸颊已经有了红晕,提到她的学生,她眼中带光,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
苏叶检查完毕,合上医药箱,“云杉姐,你身体已经好多了,要是再能适当锻炼,要不了多久,你都能参加马拉松比赛了。”
骆云杉忍不住笑了一下,“感情我还有当世界冠军的潜质。”
“有,选美比赛亚洲地区冠军。”
骆云杉被她逗乐了,“你也学会嘴贫了。”她的神色却渐渐犹豫。
苏叶看得出来,她有话要说,问了句,“云杉姐,是有什么事吗?”
骆云杉似乎难以启口,杉攥紧茶杯,声音低了下去:“我觉得……”
像是觉得丢人,骆云杉说不出口。
在苏叶的眼神鼓励下,她才吐露心声。
“我觉得季天池,对我有不该有的心思。”
她羞愧得抬不起头,“太荒唐了。”
苏叶早看出来了:“他表白了?”
骆云杉摇了摇头,女人的感觉,一向都很准。
开始她以为季天池是冲着秦悦来的,她不关注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就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
苏叶又问,“他对你有过分的举动了?”
骆云杉依然摇头,“也没有,说话挺礼貌,也很有边界感,可他跟卿卿走的很近,卿卿很喜欢跟他在一块儿,我不太安心,叶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苏叶看她似乎很苦恼,真怕她身体刚见好转,再把自己折腾病了。
“你对他呢?”
骆云杉语气坚决,“先不说我现在还是有夫之妇,就算有一天我离婚了,我也不会选他,我根本就不可能再结婚。”
经历婚姻失败的人,是不会再对婚姻抱有幻想了。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好好的把女儿抚养成人,别的都不想了。
苏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只要他没表明,你就装作不知道,好好过你的日子,不用理他,季天池虽然是个纨绔,但底线还在,不至于乱来。”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就算他真的敢做什么,秦焰也不会不管。”
骆云杉听了她的话,心里安了一些,以后不和她见面就好,两人正聊着。
只见梅姨进来通报说,“夫人和三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