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姜挽宁要走,秦宥川焦急难安,根本顾不上肩膀上的伤,过去一把扣住了她。
“老婆,求你,别走。”
“爷爷还在看呢,求你了,好吗?”
以前,秦宥川或许还会顾及面子,顾及有这么多人在。
但是此刻,感觉到自己真的要失去姜挽宁了,突然就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现在只想挽回她,只想挽回自己所爱。
他也不信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她真的会这么绝情。
一直到这一刻,秦宥川还是认定了姜挽宁是在看他的态度。
只要他足够诚恳,悔过的态度足够好,她早晚还是会原谅他的。
可是随着他这番话出口,姜挽宁看向他的目光却还是冰冷的。
“秦宥川,我是想最后再好好陪陪爷爷的,可是你却安排了这样的一出戏等着我。”
“我真的受够了。”
最后几个字出口的时候,姜挽宁是真的有些无力。
再抬眼看向秦宥川的时候,眼眶之中也还是染上了几分微红和委屈。
“秦宥川,三年前我嫁给你不是我无处可去,而是那个时候的我爱你。”
“我坚定的选择了你,可是你们却因此觉得我好拿捏,觉得我好说话。”
“你扪心自问,这三年,像今天这样的为难和挖苦还少吗?而你呢,有多少次是真的站在我这边的?”
“这三年我其实一直在自我欺骗,自我麻痹,我告诉自己那是你母亲,就算再不是,她也是你母亲,我不能指望你为了我跟你母亲起争执,我甚至觉得只要我们回到属于我们的小家之后,我们是幸福的就够了。”
“可是你做了什么?”
“你把陈知意带回了那个我精心守着的家,你们俩还在沙发上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秦宥川,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随着姜挽宁这番话出口,秦宥川本就因为失血难看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她都看到了。
她竟然都看到了。
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秦宥川此刻眼里满是不安和害怕。
后悔的情绪此刻就如同穿肠的毒药的一般,在五脏六腑炸裂开来,疼得他连站都站不稳。
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在姜挽宁闪身避开的一瞬间,秦宥川身子踉跄了一下,随即咬牙对着她跪了下来。
“宥川,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
“堂堂秦氏总裁跪一个女人,像什么样子?”
“快,快去把他扶起来。”
原本在一旁看着这一出闹剧都没有太过于掺和的秦家几个长辈在看到秦宥川跪下的那一刻都忍不住了,一个跟着一个出声道。
可是秦宥川却充耳不闻。
过来扶他的人也被他挥开了。
“本就是我欠她的,跪一下都是轻的。”
秦宥川这么说着,跪着往前挪了挪,挪到了姜挽宁的面前。
“挽宁,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今晚我求你再陪爷爷最后一次,好吗?”
“以后不管我们俩怎么收场,但是终归爷爷他老人家没有错。”
“他对你的疼爱没有掺任何的假,甚至我很清楚,就连我能坐上现在的这个位置,都是因为我娶了你。”
“所以挽宁,求你了……”
最后三个字,秦宥川出口的一瞬间声音已经嘶哑到了极点了。
周围的人眼看着劝不动他,也看不下去,一个个叹着气走开了,给他们留了一点空间。
虞丞本来想拉着姜挽宁离开的,但是他也知道姜挽宁和秦家之间的感情太复杂了。
尤其是如今还涉及到秦爷爷,她今晚大概率还是会留下来的。
留下来也好,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也好断得干净一些。
这么想着虞丞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跟姜挽宁打了声招呼,先一步离开了。
*
里屋。
秦家的私人医生帮秦宥川的伤口仔仔细细消了毒,上了药包扎好了之后,眼底却依旧还是满满的担心。
“秦总,你肩上的这个伤太深了,其实还是最好去一下医院仔细检查一下,这样的贯穿伤很容易有其他问题。”
“嗯,我明天会去的。”秦宥川穿好衣服,敷衍地回着,目光却还是一瞬不移地落在不远处姜挽宁的身上。
私人医生原本还想再劝两句的,但是看着秦宥川此刻的样子,知道八成自己怎么劝都是没用的了,便只能无奈叮嘱道,“那您明天一定要尽早去,这样的伤口不可以大意的。”
“秦总,您身份特殊,就更加不该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肩膀处上了药,疼意好似显得更加明显了。
秦宥川疼得额间满是冷汗,但是还是认真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见他这样的态度,私人医生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
而自始至终,姜挽宁都只是安静地在一旁坐着,半点都没有要关心秦宥川的意思。
想着自己以前只要稍稍伤了一点,姜挽宁就会担心不已,焦急地掉眼泪。
再看着此刻哪怕他都伤成这样了,她还是不管不顾的样子,那股落差感让秦宥川难受得有些窒息。
可是他知道,他没资格怪她。
想着她刚刚说的那番话,他心里还是针扎一般,细细密密地痛着。
他其实都不敢去细想当时姜挽宁看到他和陈知意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到底有多痛苦崩溃。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姜挽宁跟别人在一起,他真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所以此刻,不管姜挽宁怎么对他,都是他活该。
这一刻他清醒地知道自己错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她。
盯着姜挽宁看了许久,秦宥川还是小声地开口道,“老婆,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跟着章阿姨去看庙会,结果因为贪玩走丢了那次吗?”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个时候我想的就是那可是我未来的媳妇,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找回来。”
“要是找不回来,她一个人在外面该多害怕啊,要是遇到了坏人可怎么办。”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我就是想着不管怎么样,我这辈子都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