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
看着姜挽宁挽着闻晏的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闻老爷子眼中越发透出了几分锐利来。
原本以为昨天晚上那一出之后，今天一早姜挽宁肯定会负气离开了。
这会看着她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一点是连闻老爷子没有料到的。
这一刻甚至就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但是在一切还没有彻底查清楚之前，闻老爷子也没有露出什么情绪来，只是看着姜挽宁随口问道，“在这里还住得惯吗？昨天睡得还好吗？”
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姜挽宁不免有些难堪。
但是知道老爷子就是故意的，她此刻心底那股胜负欲也莫名其妙地就跟着起来了。
挽着闻晏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姜挽宁得体地轻笑了一下，“多谢闻爷爷关心，还挺习惯的。”
原本跟闻晏演恩爱她内心还有点排斥和别扭。
但是被闻老爷子这么一激，她还越发演得得心应手起来。
闻晏看着她此刻的模样，眼底的宠溺不由得越发明显了起来。
看着他们两个此刻的那点互动，闻迁的眼神越发冷了几分。
但是此刻还是耐着性子开口道，“不过不是我说你，第一次住在这里就睡到这个点起来，这姜家的家规都已经这般不堪了吗？”
随着闻迁这句话出口，姜挽宁刚想出声，就看到闻晏半个身子轻护在了自己面前，维护的意思分外明显。
他语气平淡地开口道，“是我的问题，挽宁一早就醒了要来陪您用早膳的，是我觉得难得回老宅住，想好好休息一早上，这才拉着她一起多睡了一会。”
闻晏这么说着，目光认真地看向了闻迁，“爷爷平日里不是一直教导我要多休息，不要拿健康去熬吗？”
“孙儿是真的听进去了，所以今日才自由散漫了一些，若是惹了爷爷不喜，往后我一定注意，绝对不会再犯。”
闻晏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却牢牢地堵住了闻迁的嘴。
毕竟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要是拿这一点来为难姜挽宁，姜挽宁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在他面前提起那些事情。
但是此刻闻晏一接话之后，话锋骤变，他倒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蹙眉看了一眼闻晏，对上闻晏的目光，闻迁烦躁地一抬手，“别拿这番话来激我，你该休息就休息，没人说你什么。”
“如今是真的嫌我老了，我才说一句，你就有这么一堆话等着我。”
“行，我也不管了，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闻迁这么说着，再次烦躁地抬了抬手。
闻晏这才跟着闻迁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姜挽宁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姜挽宁刚刚走出闻迁的屋子没有多久就松开了挽着自己的手，闻晏急忙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微微收紧，十指相扣。
在姜挽宁发出疑问之后，闻晏先一步地开口道，“老宅到处都是爷爷的眼线。”
只简单的一句话，姜挽宁就瞬间明白了，也没有再出声多问了。
原本还想留她在这里多待一会的，毕竟只有在这里自己才能肆无忌惮地靠她这么近。
但是闻晏看出来了她的不自在，所以最后还是没有自私地继续留她在这里，而是带着她去跟闻浩远和邰茹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带着她离开了。
车子开出老宅，姜挽宁目光看着车窗外，看着道路两边的风景，心思却莫名地被拽回到了闻晏刚刚挡在自己的场景。
所以事事有人维护竟然是这种感觉吗？
这么看起来，她还真的有点羡慕那个女孩了。
若是有一日闻晏真的跟她在一起了，也会像今日护着她那般护着那个女孩的吧。
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人的感情是最经不起对比的。
姜挽宁不想成为那样的俗人，但是此刻却还是止不住地会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
想到婚后的那段时间里，每次戚芳云为难自己的时候，秦宥川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就好似他坚定了立场娶了她就已经做到极致了，后面就该她事事忍让了。
她也想过戚芳云毕竟是他的母亲，要让秦宥川去对抗自己的母亲确实不应该。
可是闻晏在面对他爷爷时候说的那番话却好似教科书级别的。
所以明明就有这样两边都不得罪的方式，明明就可以做到的。
这一切从来不是什么为不为难的事情，而是愿不愿意。
若是一开始戚芳云为难她的时候秦宥川就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那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戚芳云也会减少跟她闹矛盾的次数。
而不是三年的时间里愈演愈烈，关系越来越糟糕，到后来她要巴巴地替她儿子重新选人，来逼着她让位。
想到这些陈年往事，姜挽宁的情绪就难免有些差，脸色也跟着难看了起来。
许是想的太专注了，就连闻晏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到。
一直到闻晏带着几分担忧的语气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姜挽宁才猛地回过神来。
“怎么了？是因为爷爷的话不开心了吗？”闻晏看向了姜挽宁，问出这番话的时候，眼中的担心毫不掩饰。
意识到闻晏误会了，姜挽宁连忙道歉，“不是的闻……”
话说到一半，看着前面开车的是老宅的司机，她急忙挤出了一丝笑意来，带着几分撒娇开口道，“当然不是啦闻小晏，我是在想阿姨跟我说的那些话。”
也许是急于想要不被识破，姜挽宁突然就想到了邰茹对闻晏的称呼。
闻小晏，真的说不出的可爱。
这样的称呼一出口，好似就连闻晏这样的人都变得容易亲近了。
但是出口的那一刻，她其实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毕竟这可能是邰茹的专用称呼，她不确定闻晏会不会因此不开心。
在姜挽宁说出那三个字的一瞬间，闻晏确实跟着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又跟着恢复如常了。
伸手轻揉了一下头发，他眼底依旧满是宠溺，“她都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