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茜 作品

第174章 赤脚医生,第一位村医

第174章 赤脚医生,第一位村医

张晓燕也点点头,她被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拉住了衣角,女孩怯生生地问:

“老师,你真的会教我们认字吗?”

那一刻,所有的疑虑和不安,都被这纯粹的渴望融化了。.5?d/s,c*w¢.?c?o′m?

靠山屯小学,就在这山风与琅琅读书声中,正式开学了。

李援朝教语文和体育,他带着孩子们在山坡上赛跑,用石子在地上演算术;

张晓燕教音乐和美术,她还教孩子们用山里的野花野草,染出五颜六色的图画。

两个年轻人的到来,像一股清新的风,吹动了这片沉寂的大山。

孩子们脸上的笑容多了,村里的老人们路过学校时,总会驻足听一会儿,脸上满是欣慰。

林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教育这条路走对了,但要让村子彻底摆脱贫困,光靠读书还不够。

他白天跟着村民们下地、修路,晚上就琢磨着村里的新出路。

靠山屯的土质适合烧砖,如果能建一个自己的砖窑厂,不仅能盖起更多的砖瓦房,还能卖到山外面去,是一条实实在在的财路。

说干就干。林东拿出全部积蓄,又说服村里几户有余钱的人家凑了股,请来县里的技术员指导。1@零?点dx±看±书!? ÷免??费?阅?读°

一时间,村西头的空地上,人人干劲冲天,挖土、和泥、砌窑,靠山屯的日子,仿佛被这火热的干劲点燃了。

这天下午,砖窑的雏形已经建好,林东正满头大汗地对照着一张简陋的图纸,

跟几个村民商量着烟囱的角度问题,脸上虽然沾着泥灰,眼神却充满希望。

他觉得,好日子就像这砖窑里的火,马上就要烧旺了。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呼喊声刺破了这片火热的宁静。

“东子哥!东子哥你快来!二狗子不行了!”

一个半大孩子连滚带爬地冲进正在施工的砖窑厂,嗓子都喊劈了。

林东心里“咯噔”一下,丢下手里的图纸,二话不说,拨开人群就往外冲。

出事的是王二婶家的小儿子二狗子,五岁的娃,先前还好好的,下午不知怎么就发起高烧,

这会儿工夫,竟烧得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瞅着就要翻白眼了。

王二婶抱着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儿啊,你可别吓娘啊!”

村民们围了一圈,个个面色焦急,却都束手无策。

“快!送老王头那儿去!”有人喊道。

林东挤进去,摸了下孩子的额头,烫得吓人。,w?d-s-h,u`c^h·e.n·g,.\c¢o/m~

他当机立断,冲着人群吼了一嗓子:“柱子叔!套车!马上去县医院!快!”

随后,他一把抱过孩子,对王二婶说:

“婶儿,别慌!我先送老王头那儿掐人中,你赶紧回家拿两件厚衣裳和钱,车马上就到!”

林东的镇定仿佛有种魔力,瞬间稳住了慌乱的人群。

靠山屯后山脚下,老王头的院子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草药味儿。

林东抱着二狗子冲进来的时候,老王头正坐在马扎上,不紧不慢地用一杆小铜秤称着干草根。

看到这阵仗,他那双浑浊但精明的眼睛眯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活计,接过孩子,两根枯瘦的手指往人中上一掐。

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搐止住了些。

老王头松了口气,从墙角的瓦罐里捻出几片晒干的叶子,塞进嘴里嚼烂了,糊在孩子的额头上,嘴里嘟囔着:

“野薄荷,降降火。但这烧得太厉害,我的法子只能顶一时,还得去大医院。”

话音刚落,大队部的马车已经“嘎啦嘎啦”地冲到了院门口。

看着马车拉着王二婶和孩子颠簸着冲向山外,林东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重重落了下来。

太悬了,要是没这马车,光靠两条腿,翻山越岭送到县里,孩子早完了。

靠山屯的日子是越来越红火了,但乡亲们的命,还悬在半空中。

这根弦,随时都可能断。

不行!这事儿不能再等了!

送走孩子,林东没走,就站在老王头的院子里,看着他重新坐回马扎上,慢悠悠地收拾着草药。

“王叔。”林东开了口。

“嗯。”老王头眼皮都没抬。

“我想请您出山,当咱们靠山屯的卫生员。”

老王头捏草药的动作停住了,抬眼看了看林东,嘴角撇了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卫生员?林小子,你别拿我这老头子开涮。我就是个捣鼓草药的,抓点治伤风感冒的土方子还行,哪敢称什么先生?”

“王叔,您别谦虚。”林东往前走了一步,语气恳切,

“刚才二狗子那情况,要不是您先稳住了,后果不堪设想。您这手本事,全村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那是我祖上传下的土办法,上不得台面。”老王头摆摆手,又低下头去。

“土办法怎么了?管用就行!”林东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我想好了,村里给您记工分,最高工分!每月再给您发钱做补贴!就跟狩猎队的核心队员一个待遇!”

老王头的眉毛跳了一下。

这条件,不可谓不优厚。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担不起,担不起。治个头疼脑热还行,真遇上大病,我担不起那责任。”

“责任,不是您一个人担,是咱们整个靠山屯担!”林东语气加重,

“但眼下,连个能站出来担事儿的人都没有!王叔,您忍心看着村里的娃儿、老人,再生了病就只能听天由命吗?”

一句话,戳中了老王头的软肋。

他沉默了,院子里只剩下风吹过晒干的药草发出的“沙沙”声。

林东趁热打铁:“您不光有经验,还得有身份。当了卫生员,就是咱们村集体的‘官家人’。”

“我再想办法,推荐您去县里参加‘赤脚医生’培训班,学学西医的消毒、包扎,再认认西药。”

“到时候,您就是中西结合,土洋兼备!谁还敢说您是土郎中?”

“去县里……培训?”

老王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我这都一把年纪了,脑子不行了,学不会喽。”

“活到老,学到老嘛!”林东笑了,

“您放心,就当去县城里歇几天,管吃管住。这事,我给您办!”

老王头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半晌,才把烟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闷声道:

“那……那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