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江昭被晃的头疼,她不知身在何处,手撑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挣扎要起身。
一道淡漠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老实点。”
晏为卿面无表情地将她两只细腕束缚在身后,却无意中让两人更为紧贴。
江昭睁不开眼,只是纤眉一蹙。
昨日她不同父母去江南,晏为卿答应一辈子对她好,今日怎么又变了脸?
她习惯性仰头,在他唇角亲了亲。
“晏为卿,你别生气了嘛。”
大醉后江昭口齿不清。
“我…再也不…跑出去玩了…”
头晕眼花,加上马车摇晃,两人面对面坐着,她只能将头靠在晏为卿胸膛,侧脸贴着他心口,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动。
逐渐熟睡过去的江昭并未发现晏为卿的沉默。
车厢内不见半点烛火,晏为卿长睫低垂,漆黑的眼睛亮得可怕。
凸起的喉结重重滚动,身前传来绵长沉稳的呼吸声。
阿昭睡着了,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兴奋起来。
晏为卿仰头靠在车厢上,放肆地拥住她腰身,压向自己。
冷静压抑不住癫狂与渴望的觉醒。
“江昭,你可清楚自己方才在做什么?”
是她主动亲他的。
他一手掐着江昭下巴,重重亲回去,辗转反侧。
“唔…”
江昭大脑一片空白,可她依旧不清醒,不过被放开片刻,呼吸又被夺走。
她昏昏沉沉地想,不知他是哪根筋搭错了。
也没少给他亲,亲这么重做什么?
“晏为卿…阿昭想睡觉…”
江昭哄人似的在他颈侧轻蹭,“阿昭困了。”
脑袋疼得她眯起眼睛,不知何时被喂了酒,混沌地想着,思索半晌也不曾想明白。
醉酒后的她只想快些安抚好晏为卿,好安稳睡一觉。
被亲得又急又重也不生气,甚至主动靠近。
与平日里的顽劣犟嘴大相径庭…
晏为卿垂眸望着她予索予求的模样,眼底暗潮翻涌,他似乎比江昭更醉,一时间忘了分寸。
他竟趁着江昭并未熟睡时凑近,细细摩挲她的唇瓣。
都是男子,江昭会不会害怕。
晏为卿觉得他也醉了,在江昭主动亲他时,就醉得彻底。
马车缓缓停下,到了晏府。
他鬼迷心窍地开口。
“江昭,我们去书房好不好?”
书房?
江昭迷糊睁眼,白皙的脸一片绯红,她目光懵懂,只知道顺着他的意。
“好啊,好啊。”
去书房。
不过书房的桌子可硬了,要让晏为卿多垫两床被褥才好。
她好似一只白猫,浑身上下软乎乎的,乖乖趴在他怀中,一心讨好着他。
前所未有的满足填满胸腔,素来考虑周到,眼光深远的人,第一次贪恋这短暂的欢愉,他刻意忽略明日。
总之…她睡着了,不是吗?
晏为卿低低笑着。
“你可知发生了什么?”
江昭茫然睁眼。
“在马车…喝醉了酒…”
晏为卿伸手摩挲着她的唇瓣,神色餍足。
“阿昭很不乖,骗我去未婚妻家中,实际同旁人到酒馆厮混,若非我及时去寻,岂不是要宿醉不归。”
“……”
黑暗中,在晏为卿看不见的地方,江昭混沌的眼睛一瞬间睁大,脑袋嗡嗡响个不停。
未婚妻?醉酒?
不对!
她猛然抬头,恰逢马车碾过石子,一头磕在晏为卿硬邦邦的胸膛上。
晏为卿一袭绯色官袍,可衣襟上的纹路却并非一品大臣,而是…太子少傅…
江昭醉酒过后的脑袋更懵了。
她…好像回到了三年前。
还用男子的身份…亲了晏为卿…
关键是他还回吻了!
江昭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人束缚双手打横抱起。
“别…”
话还没说完,她又因突然起身,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地说不出话来。
夜幕如墨,晏府后院池塘里倒映着天边残月,小径深幽,不见人影,晏为卿抱着怀中之人,不疾不徐地朝书房去。
他双手滚烫,被压抑良久的心,今日因江昭未归而跌落深渊,又因方才她主动亲近而重重提起。
情绪起伏,完全掌握在江昭手中。
晏府侧门离书房有一段距离。
江昭头靠在他身前,硬邦邦,震得她难受,偏偏突发事故,她不敢言语,只能偷偷睁眼,看向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晏府。
门窗上的大红“囍”字,夸张的红灯笼,甚至连树上都挂着红绸。
这馊主意是她当初一拍脑袋,非要做的。
江昭的心凉了一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她怔愣地靠在晏为卿身上,闭上双目,似乎不敢面对现实。
一切都水到渠成了,结果从头再来。
世间不会有比这更绝望的事。
书房的门“嘎吱”一声打开,江昭被抱着进书房,她不敢睁开眼,更不想面对现实。
醉酒不归,这个时候的晏为卿对她管教严厉,带她来书房,定然是要罚一顿。
抄书百遍,亦或者是写文绉绉诗词歌赋。
江昭烦闷不已,只想装睡躲过一劫,说不定明日醒来,她就就回去了。
书房的门很快被关上,屋内并未点起烛火,晏为卿更未走向书桌。
她静静装睡,在被放到床榻上时心中一喜,只当晏为卿不忍心看她如此困倦,还要被罚。
可紧接着,江昭发觉事态不对。
身上一沉,铺天盖地的冷香将她笼罩,她唇上一痛。
江昭心中一骇。
晏为卿竟然趁她醉酒熟睡,偷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