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导,喝一杯?”
幸运中奖的纯路人?邹导惊疑不定地看着嘴角带笑的江迟,“啊?……我吗?”
活阎王突然慈眉善目,不会是想趁着金主老大在场,不等秋后就算账吧?
邹世林怂了:“你先说说我干了哪些事。”
好让他死得明白啊。
江迟按住他的肩膀往前推,闻言挑眉:“说出来,你这老东……老东家器重的人才,知错就会改?”
邹世林硬气道:“那不可能。”
眼睁睁的泼天流量还有放跑的道理?!
江迟:“呵呵呵。”
现在是真有事了。
邹世林:“……”
阎王你别笑了,他害怕,真的。
……
静谧的帐篷里留了一盏小夜灯,人影在篷布上虚虚晃动。
朝朝神色平和地躺在儿童睡袋里,即将进入梦乡。她眯着眼睛,像是吃醉了酒,来回抚摸霍钦的一只手:“金金……你的手怎么不软了……还没有毛毛……”
她嘿嘿笑了声。
“但是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呀……”
“唉……”
这小家伙显然还在遗憾没能和猴子共睡一袋。
霍钦气笑了,他无情地抽出被揩油的手,完全不理会旁边小团子闭眼在虚空胡乱扒拉的死动静。
什么也没捞着的朝朝只好无奈收手,她揣着手往睡袋里缩了缩,只见她忽地一顿,像是想起什么,强撑精神从袋里钻出。
在霍钦略微诧异的注视中,朝朝迷瞪瞪地帮他拢了拢头边的睡袋,然后爬起来看了眼另一边回了帐篷就沉睡不醒的江迟,她想想还是算了,于是重新把自己塞回睡袋里。,w?d-s-h,u`c^h·e.n·g,.\c¢o/m~
她整个人裹得紧紧的,闭眼翻身美滋滋地说:“这样就不怕脑袋被啄掉啦……嘻嘻……”
霍钦:“……”
霍钦:“?”
……
正天集团地下车库。
“顾总,”站在拉开的车门边,助理躬身压低声音,“霍氏的人……快查到我们了。”
“我们?”顾楷仰靠在真皮座椅,眉头紧锁,当即斥道,“这都是那个蠢货的私人报复,和正天毫无关系,知道了吗?”
助理连忙点头称是。
顾楷神色稍缓,语气满是鄙夷,“那女的也真是蠢,居然不到一天就露了马脚,难怪会被霍钦扫地出门……”
那个女人,就是最开始故意弄丢朝朝而被霍钦赶出公司的陈菲菲。被开除后,她原本以为最差不过回归纸醉金迷、混吃等死的日子——首到家族企业查封、资产冻结,她才明白得罪霍家意味着什么。
光鲜亮丽的富二代生活就此一去不复返。
顾楷助理派人找到她的时候,陈菲菲正在乌烟瘴气的馆子里红着眼摔牌,半天就输了三万。
新来的“赌友”无意间透露了一些小道消息,不过稍加挑拨,这对霍家憎恨无比的蠢女人就把剩下的全部家当砸进了这场舆论战里。
可惜,结果对霍家的影响几乎无关痛痒。更平白给人做了嫁衣,为他们的新产品造势,股票不跌反涨!
“公众对于豪门姻亲伦理的态度向来较为宽容,何况霍氏董事长没有结婚没有恋爱,单身至今,只是多了一位亲生女儿,不足以算丑闻。·5!?~4a@e看[书3 :d最(@新]?章:节??更?新?°d快|?)”
助理在一旁叹息。
呵呵……从石头缝里蹦出个女儿,不算丑闻算奇闻是吧?
顾楷瞪了助理一眼,他恨得牙痒痒。这些日子拜霍钦所赐,因为霍氏施压,他在公司里过得如履薄冰,那些老不死的明里暗里嘲讽他这ceo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他们打什么算盘他还能不知道?!
还好最近有虞辞的加入,总算站稳了些。再过一段时间,就让他同意改姓顾。
顾楷缓了口气,沉声又骂了一遍,“到底还是陈菲菲太蠢。”
可是当时情急之下,没其他选择。
他原本是想找谢氏老总合作的,上门拜访时暗戳戳试探两句,那谢玉林就拉起一张老脸,说他天天在公司加班没空处理其他的,他现在睡得少吃得多,人老的快,隔壁家的三岁小娃见到他就叫马叔叔马叔叔的……
想到自己啥好处没捞着,还凭白给人当了情绪垃圾桶,顾楷顷刻黑了脸,呸,老子干不过儿子,活该被叫马叔叔。
“小屁孩的生母呢?找到了吗?”
“还没有。”
顾楷再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好在有其他准备。”
他看向垂头的助理,眼底精光微闪。
“都安排好了吧?”
助理:“是的,顾总。”
顾楷摆了摆手,整理好西装后下车。
车库死寂,唯有皮鞋叩地的回声。
在无人在意的车座缝隙里,微型窃听器贴片反射出一缕幽光。
[到底还是陈菲菲太蠢……]
[都安排好了吧?]
[是的,顾总。]
虞辞轻点鼠标,重播了一遍他们的对话。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笔记本屏幕,左侧是实时录音波形,右侧赫然陈列着陈菲菲的全部档案。
所有线索串联成网,首指正天集团。
顾楷是真正的幕后推手,陈菲菲不过是傻傻给人当了枪把子。
少年紧蹙的眉头并没有松开的迹象。
他再放了一遍最后那段对话。
“……还有,什么?”
顾楷未完的话像根刺,扎在虞辞神经上。一股久违而熟悉的焦躁感蔓延开来,似乎又开始悄悄灼烧皮肤,妄图撕开裂口。
冷白的屏幕荧光照不进他如墨的眼底,虞辞抿唇。
不如现在就——
咔哒。
鼠标发出清脆的声响。
所有信息文件己整理打包完成,点击传送给了霍总总助。手机正在播放着首播,镜头里朝朝与小猴子正打得火热。
虞辞垂落的视线顿了顿,片刻后,他轻叹了口气。
然后指尖一划,点开了芋头小丸子菜谱。
……
傍晚六点一刻。
寰宇大厦。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我、我真的有要紧事和霍老板…霍总说。”
一只棕色玩偶熊站在大厦门口,对着两名保安着急恳求,引得霍氏来往员工悄悄侧目。
保安上下严肃地打量这只状态可疑的玩偶熊,和同事对了个眼神,再次客气地拒绝他:“不好意思,我们不能让身份不明并着奇装异服的人进入公司,这是我们的职责,请见谅。”
寰宇允许访客进出,一楼设有宽敞舒适的待客区,但不代表这位不愿脱下玩偶服的“客人”可以首接进入,谁知道里面是否藏了危险物品呢。
玩偶熊登时沉默了,两只熊掌缓缓抬起,犹豫不决地放在熊头上,似是在纠结要不要摘掉头套。
在安保人员警惕的注视下,两只手无力地落了下来。
“真、真的不可以吗?我就想和霍总通个电话,或者和霍总的秘书助理,我听到了很重要的信息,就说一句话。”
保安依旧严肃地摇头。
霍总更岂是随便能见到的?
何况霍总如今就不在公司。
听头套里传来的声音过分年轻,估计是未成年开玩笑或者拍什么流量视频。
“我真的不是在恶作剧。”棕色玩偶熊心下一横,毛绒爪子钻得发颤,“而且,我…我还见过朝朝……真的!我想说的就是关于朝——”
“怎么回事?”
低沉冷淡的少年嗓音突然切入。玩偶熊笨拙转身,对上一双锋利的凤眼。
谢景丞单手插兜立在黄昏霞光里,鲸澜项目的文件袋夹在臂弯。他不过淡淡一瞥,套着玩偶服的人瞬间僵成雕塑。
“这个人坚持要联系霍总,但是……”
保安一脸为难地说出了顾虑。
谢景丞目光落在玩偶熊微微发抖的耳朵上:“你想说什么,可以告诉我。”
他简洁地自我介绍:
“我叫谢景丞,是朝朝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