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托付中馈

第三十七章 托付中馈

松鹤园里,顾泓端着一碟点心送至太王妃面前。_j_i*n*g+w`u¢b.o?o.k!._c`o_m*

“饴味斋的定胜糕,孙儿放学路上特意给祖母买的,孙儿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祖母消消气吧。”

太王妃拈了块糕点,看着乖巧的孙儿轻声问道:“那你可知自己哪里错了?”

“孙儿不该不辨是非出手伤人。”

“还有呢?”

“下次打人要分清对错再打,要带够了人,狠狠的打!”

太王妃哭笑不得:“母亲是这么教你的?”

“是!母亲还教我怎么打人呢!”

何湘宜笑道:“只记得这些?”

小娃娃歪头想了想说:“孩儿还记得母亲说‘身有伤,贻亲忧,德有伤,贻亲羞。’孩儿身体有损,父亲母亲,祖母姨娘会担忧,孩儿德行有亏,也会令父亲母亲,祖母姨娘脸上蒙羞!”

太王妃满意点头:“早该如此,早该让他到你身边来养着!”

“泓儿很好,”何湘宜摸了摸顾泓的头说:“才思敏捷,也很会读书,可见孟姨娘也是用了心的。”

“她疼孩子没的说,就是大是大非上太糊涂!”

“母亲,”顾泓抓着何湘宜的手轻轻晃了晃:“孩儿替姨娘向母亲赔不是,母亲别生姨娘的气了好不好。·s~i`l_u?b¨o′o.k-..c?o*m¨”

“好,”何湘宜微笑点头:“听泓哥儿的。”

青柠进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让流萤先把泓哥儿带到外面玩。

随即有人通报道:“孟姨娘求见。”

太王妃似是猜到了什么,这次没有拒绝。

今天的孟姨娘没穿锦衣华服,也没戴金银首饰,眼底乌青,满面憔悴。

她一来就给太王妃和何湘宜磕了个头,期期艾艾地说:“妾身连日来,忆起所作所为总是满心愧疚,悔不当初……庆幸太王妃慈爱,王妃又宽宏大量,这若是在别人家,妾身都不知死多少回了!”

“你知道就好!”太王妃冷哼了一声。

孟姨娘又道:“妾身辜负了太王妃,惭愧不已,也自知没有能力撑起誉王府,今日,便将管家之权交还出来,日后专心为王爷祈福,不做他想,还请太王妃成全!”

太王妃又哼了一声说:“这可没人逼你,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

“是,妾身想明白了!”孟姨娘又连忙补充道:“王爷那边,妾身也是这么说的!”

“那就好。”

外面抬进来两个箱子,都是王府各处账本、下人身契和对牌钥匙等物。

太王妃又对何湘宜说:“那日后,我便把王府中馈托付给王妃了,若是遇到什么难处,或有刁奴欺主,随时来找我!”

何湘宜微微一笑:“儿媳一定不负母亲所托!”

嫁到王府一个月,何湘宜拿到了管家之权。&e3¤z???小/·]说*网¥: ???免^o2费2\阅?$读?#!

几个人抬着箱子跟王妃回栖风院,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一传十十传百,都在说着一件事:王府变天了!

栖风院门口,孟姨娘追上来,噗通一声跪在何湘宜的面前,泪流满面。

“王妃,我已经如你所愿,把管家之权交出来了!求你把孩子还给我吧!王妃,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

说着便当着下人的面给何湘宜连磕了好几个头。

何湘宜没让她起来,只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姨娘这是作什么?王府又不大,泓哥儿住在你那或者住在我这,哪怕是住在松鹤园又有什么关系?”

“不一样,不一样!”孟姨娘哭着说:“王妃没有孩子,那不如想想自己,若是有人将你与父母生生分离,你会作何感想?泓哥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何湘宜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可没让你们骨肉分离,你给我扣这样一个罪名,是何居心?”

“可你夺我孩儿,不让我见他,不让他认我!这不就是骨肉分离吗!”

“既然你想见他,为什么不来求我?”

孟姨娘一愣,反应过来后赶紧‘砰砰’磕头:“求王妃成全!求王妃成全!”

“想见,可以见,不过旁的,就不必想了。”

说完,她进了栖风院。

孟姨娘连忙爬起来跟上,虽然没能让她归还孩子,但能见孩子一面也是好的,别的再慢慢图谋!

院里,顾泓一看到她就跑了过来:“母亲!姨娘!”

何湘宜笑着点点头:“母亲有些事情要忙,泓儿先跟姨娘玩吧。”

“好的母亲!”

何湘宜一走,孟姨娘就哭着把儿子搂进怀里。

“儿啊!娘可算见到你了!我的儿啊,让娘看看你瘦了没,王妃有没有打你,骂你?”

“没有啊,母亲待我很好!”

看儿子单纯无知的样子,孟姨娘愈发心酸,这才几天,儿子就认贼作母!

这要是过几个月,几年,孩子还认

她吗!

“姨娘哭什么?”顾泓用小手给她擦眼泪:“是有人欺负你了吗?若是真的,儿子去打他!”

孟姨娘哭着摇头,又问:“我的儿,这几日想不想娘?”

“想啊!”顾泓高声说道:“可想可想了!不过母亲说姨娘有事出远门了,今日才能回来!我从放学就盼着呢,可把姨娘盼回来了!”

什么意思?何湘宜早就算着她撑不过今日就能把管家之权交出来?

还有那个出远门,难道是在提醒她,若想抢孩子,就让她出远门永远也不回来?

她气的浑身发抖,好一个王妃,好一个何湘宜!拿孩子来威胁她,她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王府变天’的消息也送到了审刑司。

誉王正在水牢审案,在这个极为阴暗潮湿的地下世界,他那身银蟒绕身的白衣是此处唯一的净土。

几个犯人一边被鞭打,一边痛声骂娘。

其中一人挣扎着向他爬过去,试图用沾满血污的手抓住白衣的一角,好像抓住这束光就能抓住希望一样。

然而,没等他碰到,一只脚就狠狠踩了上去!

阿辉啐道:“老实点!碰脏了王爷有人又要啰嗦。”

他五指扭曲,喉咙里滚动着沙哑的哀嚎,满脸痛苦之色!

坐在椅子上的誉王终于纡尊降贵的低下头,面具后的声音阴骘又沉闷。

“再提醒你一句,五年前,青州驿的大火。”

对方瞪着眼睛看他,忽的想到什么:“你,你是,大火里的,誉王……”

“可以说了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誉王懒的再浪费时间,起身向外走去,淡淡丢下一句话。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还留着做什么?”

那人自知活不下去,忽的爆发出全身的力气爬起来,张开十指就向誉王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