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亲手做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顾泓义正辞严的拒绝:“是母亲先给我做的,我明日得先穿她的才行!”
“她是这么教你的?教你只认她那个母亲,不认我这个生母啊!”
“母亲没说过,姨娘怎么胡乱揣测?”
“没说过?当着你祖母的面,你实话实说,她是不是时常说我不好,让你少来找我?是不是还说以后只认她一个亲娘!”
顾泓被这话吓的都快哭了:“母亲何曾这样说过!母亲从未说过姨娘的不是!反倒说过姨娘生我不易,让孩儿长大要好好孝顺姨娘。(a?零?点{??看x+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不可能!”孟姨娘兴许是喝多了酒,情绪激动:“她自己亲口说的,要让你不认我这个娘!太王妃,这是王妃亲口说的,否则我也不可能为了泓儿……”
说着,她又哽咽起来。
但顾泓却根本不惯着她:“姨娘这样说置孩儿于何地?孩儿怎么可能不认您?倒是姨娘,为何总是离间我与母亲?有两个娘疼爱孩儿难道不好吗?”
“你!”
“够了!”
太王妃瞪了孟姨娘一眼:“你回去醒醒酒吧!大过年的,在孩子面前哭哭啼啼!”
姜嬷嬷让左右丫鬟把孟姨娘搀走,顾泓去拉她,又被太王妃叫到身边。′m¨z!j+g?y¢n′y,.?c*o′m`
“姨娘醉了,让她回去睡觉,泓儿陪祖母玩牌!”
“既然醉了,说的便是醉话,祖母就不要生姨娘的气了好不好?”
“好孩子,祖母不生气!”
太王妃对孙儿越看越喜欢,才到何湘宜身边几天啊,就越来越像长子小的时候了。
就是那个孟姨娘,看来还得继续禁足!
顾承钧看了出戏,又有些百无聊赖,也借口醒酒出去了。
小厮追上来要给他披衣裳,却被他赶走。
扑面而来的寒冷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
方才看何湘宜还在廊下,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经跑到园子里了。
松鹤园栽着一株青松,屹立在漫天大雪里。
何湘宜没打伞,也没戴兜帽,一个人走到树底下,让人远远看着恍如神仙妃子踏雪而来,随时又会消失在雪地里一样。
二公子大步向她走去,怕她真的会消失,他越走越快,一把攥住她的手!
何湘宜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他,连忙把手抽了回来。
“二公子怎么不披衣裳,小心着凉。”
“我衣裳呢?”顾承钧开口质问,漆黑的双眸神光逼人。
他又问:“你给我做的衣裳呢?”
何湘宜这才后知后觉的转过弯,原来他今天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竟还是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二公子,衣裳你不是拿走了吗?”
“那是你亲手做的吗?”
怎么又绕回来了呢?
何湘宜哭笑不得:“我不是说不得空吗,要不……”
“不得空可以给我兄长做衣裳,不能给我做?”
何湘宜震惊了,这得是多么厚脸皮的一个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都知道了,你给兄长做了身里衣!偷偷摸摸的送了,是怕我知道?”
我怕你知道什么!
何湘宜再次震惊,顾承钧这话说的,好像丈夫抓住了私会情郎的妻子一样!
“先是骗我说要给我做衣裳,又骗我说不得空,现在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我为什么要狡辩?”
何湘宜终于忍不住了:“二公子,我给自己的夫君亲手缝制衣裳,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什么问题?”
“凭什么不给我做,只给他做!”
“你又不是我夫君!”
非逼她把话说的这么清楚吗!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我!”
“对不起,嫂嫂错了!”
何湘宜诚恳道歉:“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绝对不会答应给你做什么新衣裳,反正想给你做的人多的是!”
“手套我没收!”
“二公子误会了,我只是为此事向你道歉,别的与我无关。`n`e′w!t?i.a¨n,x_i-.^c*o′m!”
“你!”
何湘宜挑眉看他,雪花簌簌而落,掉在二公子通红的鼻尖上。
她有点想笑,顾承钧肯定不知道,他现在这副样子像只被主人丢弃在雪地里的狗。
没人喜欢,没人怜悯,又可怜,又委屈!
罢了,哄哄吧。
谁让他还没成家呢,可以享受和泓哥儿一样的待遇!
刚要从袖中把自己准备的‘压祟钱’掏出来,忽然——
‘噗!’一大团雪从天而降!
落了她满身满脸,有些还进到衣领里,那刺骨的酸爽!
二公子得逞,还想再踢松树!
何湘宜气急败坏,一把将他扑倒在雪地里,捧着地上的雪就往他脸上泼!
“我让你踢!我让你踢!”
可她哪是顾承钧的对手,不过泼了两下就被男人反客为主的压在身下!
随之而来的,轮到她被泼雪了!
何湘宜一边挣扎一边抵挡,力量悬殊,她干脆脱了斗篷来了个金蝉脱壳!
逃走后,不忘抓起地上的雪,团成球朝他砸过去!
“仗着力气大就在这里欺负人!”
“谁欺负你,明明是你在欺负我!”
眼看男人要追过来了,何湘宜连忙招呼廊下惊呆了的画屏和流萤。
“快过来帮我一起打他!打坏了不用赔!”
“是!”
流萤、画屏战战兢兢的下场,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手脚,在吃了二公子几个巨大版的雪球后,马上也杀红了眼!
太王妃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结果小孙子也蹦起来冲进‘战场’!
太王妃哭笑不得,对身边的人说:“都玩吧!今儿除夕,没那么多规矩!”
“谢太王妃!”
更多丫鬟小厮加入其中,太王妃乐的合不拢嘴,真恨不得自己也去痛痛快快的玩一场!
“真好啊,”她对姜嬷嬷说:“咱们誉王府多少年没这么吵闹过了。”
“是啊,自从王妃嫁过来,老奴觉得王府不仅热闹了,还多了些生气!”
“嗯,以前,我总觉得日子难熬,殊不知是我被困死在过去了!”
太王妃又重重叹了口气:“我只记得那些不好的日子,只想着那些难过的事情。忽视了承钧,泓哥儿!他们何罪之有啊,何必年纪轻轻就跟我一起熬日子呢!”
姜嬷嬷笑呵呵的挽着她:“老奴还是那句话,咱们这个新王妃就是那个对的人,就是王爷的良人!”
太王妃点头,她是彻底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