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一路提心吊胆的,跑到了幼童和少年们上课的院子。d完:?本@`^神;站` /最(新/·¥章@?a节~:更t\新(?e快o
刚进院子,便见哥哥在前面跑,一群孩子拿着根长竹竿在他后面追,一边追还一边哇哇哇的嚷嚷!
谢祺登时就急了,一时什么也顾不得,冲进去就要将众人喝退!
谁知她还没开口呢,便见她哥哥跑到树下叫嚷。
“快!快!快来!”
“来啦!来啦!”
孩子们把竹竿抬给他,谢霖轻轻松松接过竹竿,仰头看树。
那群个头不到他腰的孩子们也都齐刷刷仰起小脸,盯着树冠去看。
“在哪啊?谢哥哥看到了吗?”
“看不到,我看不到!”谢霖又委屈又着急,还气的直跺脚。
其中一个孩子指着树冠大声喊:“我看到了!在那里!谢哥哥!”
“我也看到了!嘘!嘘!”
谢霖屏气凝神,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的盯着。
他手不稳,握着竹竿一直在哆嗦,却又飞快的往前一拍!
竹竿打在树干上!随即传来知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啊啊啊!粘住了!粘住了!”
孩子们欢呼!
谢霖也高兴的跟着他们蹦蹦跳跳:“粘住了!粘住了!”
“谢哥哥你真厉害!”
谢霖也说:“谢哥哥厉害!厉害!”
“你又高又厉害!我们都够不着!”
“我们长大也能像谢哥哥一样高吗!”
“谢哥哥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谢霖被孩子们围着,局促的同时又有些高兴。e萝=:?拉*{小<±说?2 ?3更=新|最?÷÷快1/°
但他的神智不允许他回答这么多‘复杂’的问题,索性放下竹竿,拿下知了摆弄。
孩子们要上手抢,谢霖急了。
“不给!不给!这是我的!”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说:“别抢!这是谢哥哥粘到的,就是谢哥哥的!不许抢!”
有人维护自己,谢霖反而变大度了。
“你要看吗?给你看看。”
“谢哥哥,我能摸摸吗?”
“摸!摸!”
就在孩子们围着这只知了摆弄的时候,一位夫子在课堂门口喊道:“蝉,粘下来了吧?还不快回来读书!”
“读书!读书!”谢霖一听读书就更有精神了,捧着手上的知了就往课堂跑。
他跑到门口,乖乖的叫了声“先生好!”
“好!好!”夫子在他肩上拍了拍,面目慈蔼:“遇到其他先生也要叫‘先生好’,知道吗?”
“先生好!先生好!”
谢霖一边点头,一边进了课堂,其他孩子们也都蜂拥进去。-|÷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谢祺站在不远处怔怔看着这一切,等听到课堂内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担忧竟都是多余的……
何湘宜说的没错,没人欺负哥哥,可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明天呢?后天呢?
她就不信,何湘宜没有自己的目的!
回到自己课堂上的时候,邱英已经开始上课了,看她魂不守舍,批评了几句,让她坐下去认真听课。
但这一天的课上下来,她的心还是牵挂着哥哥。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她第一个去接哥哥,却见哥哥正牵着一串孩子们从院子里出来。
“谢哥哥,你明天还会来跟我们上课吗?”
“谢哥哥,你以后每天都会跟我们上课吗?”
“谢哥哥,我娘给我做了一支笔,能固定手指,我拿来给你练字用吧!”
“谢哥哥,我明天给你带豆腐包子吃吧,可好吃了!”
谢霖能理解的不多,但他却能明显感受到这些孩子们的善意,一直呵呵笑着点头,哪有平日里的戾气。
“哥哥!”
谢祺叫他,谢霖马上松开孩子们,跑到她面前。
“妹妹!妹妹!”
谢祺上下打量他,以前哥哥在家里玩闹一天,衣裳都不知要换洗多少件,总会弄的灰头土脸。
结果上了一天的学,依旧穿着早上那件蜀锦的青衫,挽着红缨冠,端的是干净俊朗。
“表姐!”顾泓也走上前来:“我们一起回家吧!”
谢祺左右看了看:“你嫡母呢?”
“母亲今日无课,送我们来书院后她就回去了!”
谢祺蹙眉:“我们第一天上学,她只管送,不管接的吗?”
顾泓不解:“马车就在门口,咱们也都认识回家的路,身边还跟着这么多人,就非得让母亲来接吗?”
“她可真会拖懒……”
“母亲很忙的!”顾泓忍不住蹙眉,对这个表姐的好感大打折扣。
谢祺又道:“你眼里只有这个母亲,还有孟姨娘吗?你怕是忘了自己是从谁肚子里出来的吧?”
“母亲和孟姨娘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没有亲疏远近,表姐你在挑拨我们吗?”
谢祺语塞,没想到顾泓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我可不是挑拨,我只是在实话实说。”
顾泓噘嘴,面色不悦,带头向外走去。
谢祺想了想,拉着谢霖快步跟上。
孩子的心事藏不住,何湘宜当天晚上看出顾泓脸色不好,问他怎么了。
顾泓想了想说:“母亲,表姐跟您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您不讨厌她吗?”
何湘宜失笑:“你怎么连‘夹枪带棒’都会说了?怎么?出什么事了?你讨厌她了?”
“嗯……她不是好人,我讨厌她……”
“泓哥儿,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非善即恶。你表姐只是喜欢什么都往坏处想,其实她也并非恶人,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表姐马上就要及笄嫁人了,怎么可能是孩子呢……”
“没嫁人那就是孩子,许多道理未必有我们泓哥儿懂的多呢!”
顾泓看着何湘宜在烛光下姣好的面容,若有所思的说:“是不是就跟小叔叔一样?”
何湘宜一愣。
顾泓道:“母亲也常说小叔叔是孩子,可他明明早就是大人了!”
“他……”何湘宜不知想到什么,勾唇而笑:“现在,勉强算半个大人吧……”
她今天又收到了顾承钧的信,也不知他出门带了多少人,竟频繁给她送信。
似乎每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他都要忍不住写上一封。
事无巨细,从路上的风景,讲到遇到的乞丐,从限量的烧饼,讲到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何湘宜看的时候还在想,哪就这么神奇,出去几天就突然长高了?
她不置可否的一笑,将信件连同自己的心事珍而重之的藏好。
她还没忘记,她的夫君,誉王顾承嵩也出京了,一直没往家里送信,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那边路途凶险,没空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