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誉王府的府兵将苏氏从角院拖了出来!
只见苏氏蓬头垢面不说,还比几个月前更是瘦了一倍不止!
此时她被拖着两条手臂,一边挣扎喊叫,一边瑟缩着头脸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样子。*幻¤$′想·,?姬ˉa· ¢|2更§£新%最x\¨快@
明明是大夏天,她却还穿着厚实的衣裤,不知是不是被屎尿浸泡过,湿了干,干了湿,衣裳板结僵硬,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何湘宜笑了,这才多长时间苏氏就变成了这样,看来今天就算不用她动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跟苏氏比起来,何湘宜能强熬十年,既让人觉得坚强,也让人觉得心疼。
“娘!”何玉姣叫了一声扑过去,却又因苏氏身上的味道而往后一缩,下意识抬手掩住口鼻。
她热泪盈眶:“娘亲!女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苏氏却不敢看她,她一个人被关了那么久,数着地砖蚂蚁度日,从高门主母沦为角院的囚徒。
如此落差到底还是逼疯了她,一时间看到这么多人对她来说又成了新的落差。
她怯懦,但骨子里的本能又让她下意识攻击,想以此来吓退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
何玉姣见她追打自己,吓出一声尖叫,连忙躲开。
何舫和何子谦更是未曾上前,父子二人表情悲戚的看着,不知是在同情苏氏的遭遇,还是在同情他们爷俩的遭遇。*天<=(禧?¥小%$说*1ˉ网·^ ?*最\a-新^_章′`节¤?更u新??¨快,¨ˉ
如果放苏氏出来,以后他们一个会拥有发疯的妻子,一个会拥有发疯的母亲。
不得不说,这对他们的仕途名声来说,将十分的不妙!
见何湘宜提着刀走向苏氏,两个府兵又死死将她按倒在地上,任她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任她嘴里含糊不清的发出咒骂声。
何玉姣吓哭了:“何湘宜,你要敢杀我娘,你今天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何湘宜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了一瞬,看向何舫。
“是吗?可我怎么看你爹盼着我动手呢。”
何舫一个激灵!
何玉姣不可置信的看向何舫,又看了看何子谦。
她哭喊:“父亲!子谦!”
何子谦脸疼的说不出话,但也并未表现出想阻止的样子。
何玉姣则哭的不能自已:“你们,当初要把娘关起来的时候你们就是这样!怎么她现在要杀人了!你们还这样!你们若是嫌弃娘亲,我愿将她接进将军府去!”
“怎么能给将军添乱!”
何舫斥了一声,他现在已经完全把何家的未来寄托在孙耀庭身上了,自然不愿做得罪孙耀庭的事。
一开始他不知道苏氏情况这么严重,现在知道了,他却在想就不该答应女儿来救苏氏!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跑来一个小厮,急急说道:“姑爷去了审刑司,让老爷您也赶紧过去!”
“审刑司?他去审刑司做什么?”
何玉姣高兴:“太好了,他要去接掌审刑司了!文昌侯说过,等誉王一死,就让他接掌审刑司!这么看来,誉王确实已经——”
话音未落,但听‘噗呲’一声!
何玉姣的瞳仁逐渐放大、颤抖、紧缩!
周围陷入一片安静,只能听到血液迸射,又在地上汇聚成溪流的声音。-1?6_x¨i+a′o*s,h?u`o?.*c·o~m¢
府兵揪着苏氏的头发,强迫她摆出一个向后仰头的姿势,露出细长的一截脖颈。
何湘宜手起刀落,直接割开了苏氏的喉管!
人血,溅了她半幅裙摆。
苏氏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抽搐了两下,随着血液飞快流失,逐渐失去感知。
府兵将人丢在地上,何玉姣凄厉的叫了声娘就扑在苏氏的身上。
就在方才,她还在嫌恶苏氏身上的恶臭,此刻,她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何湘宜静静看着这对母女,握刀的手隐在袖中不住哆嗦。
她第一次杀人。
原来谁都可以杀人,只要心狠就行。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是苏氏活该!
她欠何湘宜的,欠何湘宜母亲的,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泄愤!
更何况,若她现在不动手,等孙耀庭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接管审刑司,她想动手可就难了。
今日她孤注一掷,与其等来日筹谋,不如先杀一个是一个!
至于如何脱身,最坏的结果就是用这把刀,和大家一起杀出去!受伤难以避免,但何舫肯定不敢真要她的命!
此时,审刑司的衙门口。
孙耀庭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着府衙的京兆尹一同来的。
京兆尹拿出谢祺的诉状,直接提出要提审十里山山贼的主犯——周大胆!
审刑司众人自然不肯,双方僵持不下。
“誉王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孙耀庭揉揉脑门,看上去似乎有些头疼,他继续说。
“更何况,张大人是带着诉状来的,也不是无理无据,双方交接,彼此高兴,非要让本将军把事情闹大吗?”
“是啊,是啊!”京兆尹也跟着附和:“既然誉王已经不在了,这案子一直拖着对苦主也不好,京都府衙拿陛下俸禄,自该为陛下分忧,哪能不管不问,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守门的侍卫嗤笑:“你们口口声声说王爷已经死了,如此冒犯可是死罪啊!”
京兆尹心头打鼓,之前孙耀庭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拒绝了。
但誉王已死的消息愈传愈烈,还有人看到许淏往誉王府送了口棺材!
如此这般,他也不是傻子,及时选择站队孙耀庭。
可现在看审刑司否认,他又犹豫起来,唯恐行差踏错让他乌纱不保!
但孙耀庭是铁了心要来提人的,前两日他在朝上亲眼目睹了文昌侯上奏誉王已死,但却连去誉王府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也在心里打鼓,如果连侯爷都不能保证真的杀了誉王,那他还把希望寄托在以后做什么?
要知道,誉王可不是一般人啊,要让他死也并不容易。
他在战场多年,明白未雨绸缪的道理,誉王若真死也就罢了,若是没死,周大胆留在审刑司就是他的把柄!
“少废话,交不交人!”孙耀庭怒了:“本将军在这里跟你们客客气气的要人,你们倒好,一味的顾左言他!既然你们不让开,那就休怪本将军硬闯!”
说着,便一把拔出佩剑!
他是带着兵部的亲兵来的,一群人身着甲胄的人二话不说便要往审刑司闯!
审刑司众人也拔刀迎战,虽然双方还在僵持,但审刑司守门的几个侍卫毕竟势单力薄,竟被逼着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将士们已经迈入审刑司大门,突然——
四周激射出数根箭弩,将为首的几个人瞬间扎成刺猬!
吓的孙耀庭连忙喊撤,剩下的人忙不迭撤出门外!
众人惊魂未定,又听到一道沉冷又暗哑的声音——
“我这审刑司,好多年没这么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