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栀突然打断母亲的话,起身说道:“太王妃,二公子是我从小就认定的郎君,我这一生非二公子不嫁。/w?o!s!h!u·c*h_e?n~g,.·c!o*m¨”
方夫人傻眼了,还想劝女儿两句,但她却是目光坚定。
太王妃原本还担心儿子一意孤行会让她错失好儿媳妇,但看到方月栀的坚持,她又看到了希望。
便劝顾承钧道:“月栀是个好孩子,母亲觉得与你也十分般配。”
“我也知方小姐秀外慧中是难得的佳妇,”顾承钧稳坐不动,顶着三双看过来的眼睛,毫不退让:“但于我而言却非心上之人,不合适。”
“二公子有心上人了吗?”方月栀问他,眼神专注的让人难以躲闪。
顾承钧也并未躲闪,他看向她,没承认,也没否认。
“会有的。”
“会有的?那就是说现在还没有,那二公子又怎会知道这个心上人不是我呢?”
顾承钧没恼,唇角漾起一丝浅笑向她看去:“方小姐真是敢想敢说。”
“父亲从小就教我,自己想要什么就去尽力争,而不是坐着等天下掉肉饼。”
顾承钧又深深向她看去,方月栀这性子倒和何湘宜有些相似,莫名让人想到枯井里的花,奔着井口的那一线天光而奋力生长。¢搜???搜-?ˉ小ˉe说??网3#: <首3发^
“承钧,”太王妃想了想说:“月栀还要在京城住一段时间,你二人正好可以相处一下,也让月栀看看你是不是她的良配,如何?我们也不是那等迂腐的父母,非要将两个不乐意的人撮合到一块,方夫人觉得呢?”
方夫人骑虎难下,一边是女儿的固执,一边又是自己的私心,只得含糊其辞的应下。
“好,也只能这么办了……”
但顾承钧却依旧坚持:“不必了,方小姐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白白耽误了大好年华。”
“说到耽误……”方月栀有些难过的开口:“二公子若不要我,才是真的耽误……如今,整个端州都知道我方月栀二十岁都未出阁是在等二公子……”
方夫人听到这话十分崩溃,但也不能拆穿女儿的谎话,内心十分煎熬!
方月栀继续说:“二公子如果不要我,我也没脸见人了,更没脸回端州了。”
她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睛,但却没有落泪,似乎在用最后的尊严强撑着体面。
顾承钧看着她,顿觉棘手,再次在心里把父王问候了一遍。
父王啊父王,您可真会给儿子找麻烦,您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这么个难题!
太王妃也心疼方月栀,又去劝他:“月栀真是个好姑娘,你慢慢就知道了,更何况,月栀还为你蹉跎到了如今的年纪……”
“母亲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自己不想成亲,你们还能把我捆起来去拜堂不成?或者,也找只公鸡来?”
“你说什么浑话!”太王妃鲜少动怒,这次干脆拍了桌子:“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这婚事是你父王定下来的,我看月栀也很好,索性就这么办了吧!”
“母亲!”
“你这样气我还有脸叫我母亲?!活该哪天叫你气死,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事事由着自己做主!也不必问我了!”
顾承钧连忙起身,跪在太王妃面前:“母亲千万不要这么说,儿子盼着母亲能够长命百岁永远为儿子操心,只是儿子所娶的妻子也要伴儿子一生,总不好……”
“所以我让你和月栀好好相处相处,你们才刚认识,你怎知她不是那个陪伴你一生之人!”
“母亲!”顾承钧眉心紧蹙,刚要说什么,就听方月栀开口。ˉx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
“二公子不必说了,”她神情微涩:“其实我也听出来了,二公子拒绝的这么果断,定是有心上人了……”
太王妃脸色一沉,狐疑看向儿子,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底冒出苗头。她日日在王府坐着,日日看儿子和何湘宜相处,也不是没有怀疑没有担心过。
倘若他真对何湘宜动了心,那越得逼他早日成亲好断绝不该有的念头才行!
方月栀又继续说:“既然二公子不愿意娶我为妻,我方月栀甘愿为妾!”
“月栀!”方夫人一个没忍住喊了出来:“你,你,你说什么呢!”
她又气又急,险些忍不住要把真相和盘托出!
什么定亲的事!假的,都是假的!他们到京城来是为了当太子妃的,可不是为了你顾承钧来的!
谁知她女儿却兀自跪下,坚持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二公子不愿娶我,我也没脸回端州,况且我这个年纪也难觅良缘。既是长辈定的婚事,不如就让我为二公子做妾吧……”
“不可不可!”太王妃也连忙说道:“你爹是刺史,你也样样出挑,哪能给这混账做妾!”
“还望太王妃成全,否则小女唯有一死!”
说着,她便跪地磕头,俨然是下定了决心。
方夫人气的手都在哆嗦,她看看太王妃,又看看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一个没忍住,直接被气哭了。
太王妃示意姜嬷嬷把方月栀拉起来,又责怪的看向顾承钧。
“你还要闹下去吗?”
顾承钧一言不发,良久,他冷声说道:“既然方小姐愿意做妾,那就按方小姐的意思来吧。”
说着便起身,对太王妃施礼,转身大步离去。
太王妃也被这个儿子气的没话说,随即又一脸爱怜的看向方月栀。
“你放心,我是决计不会让你做妾的,他是我儿子,我了解他,你们现在才刚认识,不熟,等时间长了他就知道你的好了!”
“谢太王妃……”方月栀又展颜一笑,眼底虽有忧伤,但神态已经恢复自若,一看就不是那期期艾艾之人。
太王妃不由想到何湘宜嫁到誉王府的那天,她遭遇换亲和娘家的欺骗,临危不惧的同时还用自己的话征服了她,让她同意并接纳了这个儿媳。
如今她又在方月栀身上看到一些何湘宜的影子,知道她也不是那种养在深闺只会弹琴作画的女孩,虽然比起何湘宜的老练她还差一些,但给顾承钧做妻子已是足够。
很快,这位方小姐甘愿为妾的话就传到了何湘宜的耳朵里。
她的第一反应也是震惊,大周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官员嫡女不能为妾,但彼此嫁娶时却会把这当成惯例。
为妾便是为奴,女儿与人为奴,这让当官的父亲如何自处,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就连父亲的同僚也会引以为耻。
没想到方月栀为了留在顾承钧身边,连愿意当妾的话都说了。
何湘宜心道,这是真心喜欢还是另有所图啊?
别人她不清楚,反正自己是说不出这种话的,再喜欢也说不出。
回想起方月栀种种行为,她觉得她就像个藏在雾里的人,让人看不懂,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