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栀的酒楼在装修期间就挂了名牌,叫‘天上人间阁’,尚未营业就向往来行商和京中商铺散发了‘小报’,还收买了乞丐孩童编写歌谣由南到北的传唱,一时间在京中风头无两,人人都知道有家‘天上人间阁’即将开业。}%优?=?品÷-小/£说`]网,£ ?du更;?±新,?最e快<
松涛书院的消息最是灵通,学生们听说这家‘天上人间阁’的东家是谢祺未来的舅母,便都嚷着想去瞧瞧。
毕竟他们只听说客人挑酒楼,还从未听说过哪家酒楼是自己挑客人的!
有人路过正在装修的‘天上人间阁’便向众人绘声绘色的描述,说此处装潢与别处十分不同,光是看着外面都觉得极其奢华,里面还不知是什么样的。
正好他们也正在学‘商经’,对这样的经营模式很感兴趣,便央求谢祺带他们去瞧瞧,省的将来开业后他们没资格进去。
谢祺拗不过便去找何湘宜询问能不能去,该不该去,何湘宜觉得这确实是难得的学习机会,这京城永远不缺新想法和新动力,兴许老一套的思想到这里确实也该淘汰了。
她特意选在太王妃面前对方月栀说了书院学生想去参观游学,当着太王妃的面,方月栀虽然不想搭理这些对她没什么用处的学生,但也不能拒绝,就当是宣传造势好了。
选了个天气不错的好日子,何湘宜带着谢祺等一众学子到了‘天上人间阁’。?k~s¨j/x¢s!.,c′o*m*
她也是第一次来,从外面看,原本的酒楼被重新描漆画彩,勾檐翘角缀着铜铃,在整条街上都显得极为光鲜惹眼。
一进门,原以为外面已经足够华丽,没想到里面更是金碧辉煌。
方月栀十分大胆,对装饰品,甚至隔间的屏风,楼梯的扶手,都贴上了金箔,入眼一片璀璨和贵气。
学生们看直了眼,都说果然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莫说他们没见过,就是想也不敢想,只是不知哪厕间的恭桶是不是也是金子做的!
此时楼中还在紧锣密鼓的装修布置,楼上,方月栀听到动静出来迎她们,让何湘宜没想到的是顾承钧也在。
她冲方月栀笑道:“我们今天过来叨扰了。”
“不叨扰,欢迎你们。”
见方月栀温柔大度,学生们也都欢欣踊跃的向她见礼,称赞她这‘天上人间阁’当真独树一帜。
方月栀也不藏着掖着,一边带他们参观一边介绍,说她这里没有堂食,原本一楼准备堂食的位置设立了舞台,二楼全是高档的包厢,包厢不光能满足吃饭需求,还能弹琴下棋的娱乐功能,另外,还专门给酒楼的客人提供了私密谈事的场所。
学生们好奇,四散开来,去看各个包厢的样子。
何湘宜注意到,在方月栀做介绍的时候,顾承钧全程都是赞赏的表情,时而还点点头,表示对她的肯定。:$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
她不知顾承钧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方小姐这个想法固然好,只怕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若有人利用‘私密’包厢密谋不太好的事情……”
“那与天上人间有什么关系?我只给他们提供一个场所。”
“可你是东家,也该提前做好规避的准备。”
“我是东家不错,可我犯法了吗?为什么让我规避?难道我要因为害怕路上有小偷,就不带银子出门吗?”
何湘宜还想说,却被顾承钧打断。
“嫂嫂不也是生意人吗,这样说,兀的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何湘宜不解看他:“你觉得我在故意挑刺儿?”
顾承钧摇头而笑:“故意挑刺儿不至于,不过应该是有些嫉妒月栀的才华吧?”
何湘宜看着他,没说话,但却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谢祺一直跟在何湘宜身边,听到这些也觉得有些不适,她觉得小舅舅有点过分了。
这不像小舅舅会说的话,反而更像是她会说的。
原来自己以前对何湘宜冷嘲热讽的时候,是这种感觉吗……
“小舅舅,不是挑刺儿,也不是嫉妒,舅母和我一样,对方小姐甚为钦佩。”
顾承钧看了眼谢祺,反问何湘宜:“是吗?原来是钦佩?”
何湘宜淡笑:“我确实钦佩方小姐的胆识。”
方月栀却谦虚道:“王妃过奖了,女子立足世间本就不易,我做的所有努力也只是为了想要更好的生存下去,仅此而已。”
顾承钧赞赏道:“不愧是月栀。”
“你生存不下去吗?”谢祺反问:“你在世间立足很难吗?据我所知,方家一直将您视为掌上明珠,不应该啊。还是说,你嫁给小舅舅后会生存艰难?可小舅舅也不会亏待你的啊。”
“哦,祺姐儿你误会了,我是觉得身为女子当自强,不该处处倚仗男人。”
“自强?哦,我知道了!”谢祺笑道:“原来你在学我舅母啊,难怪我觉得这话耳熟,舅母也说过的!” 方月栀脸色微变,没错,她就是在学何湘宜。
她没有蠢到去让顾承钧爱上一个从未接触过的人,所以她学何湘宜的性格、喜好,甚至她走路说话的习惯。
这招很好用,顾承钧有没有爱上她,她不确定,但起码喜欢跟她相处了。还有太王妃,也很喜欢和她在一起,对她的夸赞也是曾经对何湘宜说过的。
等将来何湘宜消失,她会让所有人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将她遗忘。
“方小姐为什么这么喜欢学别人说话?是自己没什么好的见地吗?还是说,比起舅母对方小姐的钦佩,方小姐对舅母的钦佩更胜一筹,所以才处处模仿?”
方月栀笑道:“我生来就是这个性子,所以来到京城才这般与王妃趣味相投。”
“生来就是这个性子?”谢祺也由衷赞叹:“难怪方小姐总是这般心比天高,原来是端州那种不毛之地配不上您的身份。”
方月栀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她意识到自己被谢祺阴阳怪气后,又无法找到反驳的话语,登时就在心里憋出一股怨气,之前她就应该劝说太王妃把这个谢祺送回江南,现在看来,经过及笄宴一事,她是真的改过自新要和何湘宜做朋友了。
“看来我真不应该同意你们来参观酒楼,没的给自己找麻烦!”
听方月栀这么说,何湘宜又笑道:“方小姐心胸宽广,何必和孩子一般见识?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也不便继续叨扰,我这就带学生们先回去了。”
说着,便招呼松涛书院的学生们向方月栀告辞离开。
她们一走,顾承钧也要走了。
方月栀急了:“二公子,不是说晚上一起去鲜公楼吃饭吗?”
顾承钧却向她摇摇头:“本来今天挺高兴的,结果你却那样说祺姐儿,她好歹是我的外甥女,将来你嫁给我,她也得叫你一声舅母,这一点,你就不如我嫂嫂了。”
方月栀傻眼了,她怎么不知道顾承钧什么时候这么护着这个外甥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