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澜揉着腰从床上下来时,心里将傅明湛狠狠地骂了一顿。
这家伙昨夜居然不管不顾,无论她怎么拒绝,怎么求着他,他都没有一丝温柔。
温听澜算是看清傅明湛,他平日里的温柔缱绻都是装出来的,一旦到了床上就会化作疯癫狂野的野兽。
她几乎涂了两斤粉才将脖子上的各种暧昧痕迹给遮住,当然若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上面残留着的青紫红肿。
故而温听澜从客栈出来后便立即上马车,也怕路上会遇到江慎,被他看出端倪来。
男子三妻四妾叫做风流,女子却要困于宅院,背负出嫁从夫,三从四德的枷锁,封建礼教从来没有给女子带来什么好处,只有无尽的悲哀和数不尽的痛苦。
昨日在床上,傅明湛捏住她的脸颊问她,“若此刻江慎发疯的冲进来看到你在我身下如此动情,他会不会失去理智盛怒之下将你我二人碎尸万段?”
温听澜冷笑着回应他,“江慎胆小怕事,欺软怕硬,怕是你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反而会给你跪下磕三个头,再让我拱手相让。”
“他竟是这般不堪?”傅明湛当时还特别惊讶温听澜会有这样的回答,而后他又换了一个方式问她,“但你不怕我们的事有朝一日终会曝光,你还是有夫之妇,不怕流言蜚语,冷嘲白眼吗?”
“我才不想成为固步自封的传统女子,我要活出自我,只做自我,成为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温听澜,旁人说什么无非是嫉妒,羡慕,我又何惧之?”
温听澜想到自己的回答时下巴再次抬得高了些,她甚至将挡住脖子的衣领往下拽拽,将脖子露了出来。
“若非江慎逼我,我也不会发现偷养外室竟然是这般美好的一件事,建昌侯府困住了我的身子三年,还不准我挣脱枷锁,活出自我吗?”
就算被江慎发现又如何呢,本就是江慎刺激她,教唆她去养的外室,如今她不过是遵从了夫言而已,何错之有?
傅明湛走的早,因为他也不想看到江慎那张令人讨厌的脸,说什么万一他见到江慎想起昨日之言将他暴打一顿该当如何。
温听澜听了没忍住笑出来,也就随他去了。
掀开车帘,看到前方坐在马上的江慎,温听澜脸色讥讽,这江慎什么都没做,反而要冠上一个帮衬她解决林家困难的名头回京城,怎么想都觉得憋屈。
但愿这一路上江慎不会再来找她麻烦。
温听澜放下车帘靠在靠垫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细雨姐姐酒醒了没有,若是她想起昨夜哭成那个德行怕是要把昨夜那只小花猫给戳死了。
正想着呢,马车就在炫南城门口停了下来。
江慎嘶哑的声音传过来,“听澜,林家家主在城门口等你,要为你践行。”
温听澜怔了下,心道不是说今天不来送了吗,怎的又来了?
掀开车帘,映入眼帘的是林细雨哭肿的眼睛,她还穿着昨日的衣服想来是刚醒来就匆匆赶过来没来得及换衣服。
温听澜下车几步走过去,“细雨姐姐,你不在家里好生休息,怎么跑来这里了?”
“你们今日离开,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都是我送你们的离别礼物,是我专门做的糕点,你们带着路上吃。”
林细雨瞄了一圈不见傅明湛身影,看到骑在马上的人时脸上笑容淡了几分,“侯爷,路上小心。”
语气也没有跟温听澜说话时的温柔细语,说完不等江慎回应便又将注意力转回温听澜身上。
林细雨有些担心的问:“你们一行也没个武功高强之人傍身,如若需要,我可以将元景暂时借给你,让他护送你们安全回到京城,如今乱世,山贼时时出没,路上还是要注意安全的。”
元景提着剑迈出一步,冲温听澜点了下头,“乐意效劳。”
温听澜帮了林细雨这么大的忙,护送一程也是应该的。
温听澜可不想麻烦别人,“我们轻车返程,快马加鞭返回京城也就一天功夫,况且走的都是大路也没有那么容易就遇到山贼,姐姐多虑了。”
“可是……”
温听澜上前一步附在林细雨耳边说,“傅明湛的暗卫还在,不必多虑。”
既然温听澜这么坚持,林细雨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再三叮嘱:“也好,若是遇到什么危险立刻返回来向我们救援,回去之后也要立刻差人给我们写信报个平安。”
“嗯,姐姐放心。”
温听澜上前抱了抱林细雨,直到江慎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她才恋恋不舍的将人松开回到马车。
路过江慎时连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于给他,抱着林细雨给的糕点直接回了马车。
平常被温听澜无视也就算了,可当着外人的面温听澜竟也是半分情面不留给他。
抓紧缰绳的手越发用力,江慎强压下心底熊熊燃起的怒火,驾马离开。
三番五次的忤逆夫君,待他回到京城一定要让温听澜好看,让她知道一而再再而三跟他作对的下场。
察觉到江慎身上的怒意,元景握紧手中的剑,挡在林细雨面前,脑袋一歪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人心思不纯,跟傅明湛比起来差远了。”
难怪温听澜对他越发厌恶,元景打心底不喜欢江慎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内心阴暗的人。
林细雨按住他的胳膊,生怕元景一个不高兴冲出去把人给砍了,“你别管,听澜自有分寸,交给她处理便是。”
也不知道傅明湛在哪里,是即刻返回京城了还是在某个地方等着温听澜呢。
路上不太平,傅明湛应该不会离温听澜太远吧?
林细雨又说,“不管如何人已经走了,咱们也该回去做正事了,即便有听澜为我们说好话,可延误药期也不是一件小事还是尽快把药物交上去的好。”
“听说大牢里那几个臧夷族人都被傅明湛暗中送回了京城,怕是背后还有什么人主导,我们的确该小心点。”
林细雨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眉头拧了拧,沉默许久才轻声道:“不止咱们炫南的天气变了,这京城怕是也要变天了,但愿听澜有贵人相助,能够化险为夷,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