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总会藏有一些秘密,这些秘密不能与父母说,因为他们会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去断绝一切自己想要维持的关系。
温听澜很理解这种感觉,所以她会选择毫不犹豫的答应帮助安阳,恐怕连安亲王妃都没有亲眼见过安阳脸上露出的那种对向往自由,憧憬爱情时的幸福模样,都觉得安阳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儿,其实她从来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张。
将安阳送回安亲王府的时候,小丫头还恋恋不舍,期盼着下次温听澜再来接她出去玩儿呢。
温听澜手肘撑在桌子上,脑海里是安阳与那男子一起放风筝时的画面,“虽不知道这么瞒着安亲王妃是对是错,可看到安阳笑的那么开心,我也着实于心不忍。”
心软,是一种无法根治的疾病,所以她断绝自己对江慎再有任何的心软。
正想着,春枝从外面推门而入,“小姐,人都已经请过来了,就在隔壁包间里呢,我们现在过去还是再等一等?”
“傅明湛来了没有?”温听澜转头望向窗外的夜色,半月悬挂于空,星星失色,黯淡无光,“他若还没来,那就再等一等,今天这场饭局对他调查商道贪污一案有助益。”
“你连这个都替他想好了,小姐……”春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咬了咬嘴唇,“你该不会真的对他动了心思吧?”
“各取所需罢了。”温听澜疲惫的闭了闭眼睛,“他能给我想要的安慰与温暖,我能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权利地位也好,金钱名誉也罢,反正都是为了一己私心罢了。”
不知何时,从开始为了气江慎而找的外室如今成了她的精神寄托,让她在一片枯黄贫瘠的土地中又找到了一朵盛开艳丽的花朵。
听到这话,傅明湛正要敲门的手紧了紧,蜷缩在一起的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他在心中叹息一声,轻声道:“可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名利地位。一直都是你罢了。”
心知这件事急不得,傅明湛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装作没有听到温听澜的那番言语轻轻敲门。
里面传来春枝的声音,“小姐,应该是傅公子来了,我这就去开门。”
温听澜点点头,下意识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妆容,最主要的看看身上有没有被大火烧灼过的痕迹。
“听说你为我设了一个饭局?”傅明湛进来便直接进入主题,“是跟商道贪污一案有关系吗?”
温听澜点点头,“我让春枝将当年参与商道修缮改建的官员商贾都邀请了过来,是以江慎的名义邀请的。”
傅明湛略微有些紧蹙的眉头更紧了些许,“江慎也曾参与过商道改建一事?”
温听澜毫不隐瞒,将当年江慎跟她说过的话,为她做过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说到此,温听澜轻轻扬起唇角,淡然的声音里带有意思自嘲,“当年我还真以为他从我这里拿走银子是为了改善商道,但经过我仔细询问探查,发现他将当年那笔银钱……放了印子。”
“什么?江慎他竟敢……”傅明湛眼神变得犀利,“私放印子钱他也不怕被人查到?”
“你当真以为他没有想好退路吗?”温听澜嘴角弧度放平,端起温茶放到唇边轻饮了一口,“这些钱是我给他的,就算真的被人查到,他也可以将这个罪名推到我头上,他比谁都更擅长自保之法。”
“但你也留有后手是不是?”傅明湛肯定的问。
“当初对他很信任其实也没有什么后手,但这笔钱着实太大,我从商号里将银钱提出来时特地留了几张空白的契书。”
傅明湛嘴角还在微微上扬,“签了江慎的名字,摁下了手印,内容可以随便填写是吗?”
温听澜点点头,“当初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我这里拿到钱,也没怎么细看,便在后面几张空白纸上也签名摁手印,现在正好可以拿出来用。”
虽然她是个做生意的人,对待什么生意都会留上一手,可当时她真的全身心相信江慎,那几张空白的纸也只是一个偶然,多出来的几张罢了。
春枝在旁边附和道,“幸好当时小姐将那几张纸留了下来,否则今日真的查到江慎头上,怕是我们也会受到牵连。”
“那几张契书呢?”傅明湛心里有了其他想法。
如果上面有江慎的签名和手印,用来定江慎私放印子钱的罪就太浪费了,不如用来解决他与温听澜之间的关系,直接和离不是正好?
可是他的想法才刚冒出来又被温听澜给迅速浇灭了。
温听澜将藏在袖子里的契书拿出来,推到傅明湛面前说,“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将内容填写好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傅明湛心想最大的不妥之处就是你将内容填写好了,再稍稍等一等他,直接在上面填写好和离内容岂不是更好。
接过那几张纸,傅明湛板着脸粗粗的扫视了一眼,俊朗的面容上还残留着伪装过后的温和笑容。
但凡温听澜不甚了解他,都觉得他这个笑容如春风和煦,轻轻拂面,看着傅明湛一副笑不及眼底,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她疑惑的问了句:“怎么,内容不行?”
温听澜将上面的内容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傅明湛将契书叠好放到怀里,勾唇轻笑了下:“内容挺好的,写的也很清楚,除了借钱的事情之外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那就好,那几个参与的人应该也快到了。”温听澜松口气,又看向春枝,“江慎那边怎么样,让人给他传信了没有?”
温听澜冲她使了眼色,示意她赶紧过去看看,想来是有什么话要跟傅明湛说。
理解温听澜的意思,春枝当即点头,“送了送了,我这就去看看他来了没有。”
春枝走的时候顺便将门也关上,房间里便只剩下温听澜和傅明湛二人。
傅明湛疑惑的看向温听澜,“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