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见衡阳长公主偏心庄丽娘,立马又说:长公主,你贵为天家公主,自当为民请愿,不可偏心啊。
黎秉允闭了闭眼睛,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
衡阳长公主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指责偏心。
她脸色暗沉下来,十分想发火。
丹阳长公主直接让人拉起了黎明樱,质问道:这小娘子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刑讯,你脚受伤了?那就让太医来看看,恰好我今日带了。
她带的太医,本来就是来瞧黎明若的,这是她女儿收的义女,她这个做母亲的,来一趟自然不能空手。
黎明樱站着不敢动,被太医看了看脚后,她吓得腿脚发抖,甚至想直接跑掉。
太医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没事,转头就说:六娘子的脚没有问题。
这话一出,吴家娘子瞬间脸色铁青的问黎明樱:你不是说你伤了腿吗?
黎明樱吓到了,直接腿软跪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没想到事情蛮这么大,本想着替太夫人叫来吴家人,惩罚一下庄丽娘就好的。
丹阳长公主冷哼:小小年纪就学会骗人了,还有个为老不尊的。
太夫人眼看着情况,直接狡辩:庄丽娘害我曾孙女摔倒,老妇情急之下才出来的,想必我曾孙女也是吓到了,她快做新娘子,自然怕自己哪里受了伤。
丹阳长公主听完,厉声走到黎明樱面前,语气霸气又冷寂:本公主问你,是否庄丽娘害你摔倒的,若你敢说假话,我告诉你,丹阳长公主府可不会饶了你。
衡阳长公主也说:这辈子还没谁敢在我这个妹妹面前说假话的,曾经她有个贴身侍女诬陷旁人骗了她,直接被卸掉了这个侍女下巴,敲光了她的牙齿。
黎明樱一个未出阁的女娘,哪里经得起这么吓,她害怕的哭了出来:呜呜呜,没有,呜呜呜,她没有绊倒我,我这次没有说假话,我刚才是慌了神了才胡说八道的——呜呜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太夫人慌张呵斥:阿樱,你在胡说什么!
吴家大娘子瞪着她:你没受伤?没受伤你把我叫来做什么,我还真以为这家里有谁要害我的准儿媳呢!
黎明樱就只知道哭,她害怕极了,哽咽的想要寻找靠山。
所以她跪着往后退,退到了黎秉允的身边:哥哥,哥哥我不是有意的——你救救我哥哥。
黎秉允闭了闭眼,然后拱手以礼:小妹自来被家中娇惯,方才胡说八道惹了庄娘子,我这就让她给庄娘子道歉,但是念及她年纪尚小,又即将婚嫁,还请二位长公主小惩大诫。
衡阳长公主看向庄丽娘:丽娘,是你受了冤枉,你说怎么处理。
庄丽娘:回长公主,此事我看六姑娘的胆子自己也想不出来,六姑娘既然知道错了,恰好她即将嫁人,那就让她嫁人之前,留在自己房中多抄几遍道德经吧。
衡阳长公主一笑:好,丽娘说了算,至于太夫人,这是长辈又一把年纪,我等也不好处理,就交给黎大人自行处置家事吧,六姑娘将道德经每日抄写一遍,不抄完,不许睡觉。
黎明樱因为太过紧张,此刻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吴家大娘子看着她这不成器的样子,心想这般软弱也成,将来好拿捏。
衡阳长公主此刻欢喜的看着庄丽娘:今儿也是巧了,去你家找你不在,这才来黎府的,没想到就碰上这样的事情。
庄丽娘有些不明所以:长公主,找我?
衡阳长公主点头,十分慈爱:是啊,因为我这妹妹,想收你为义女。
庄丽娘愣住了,连同黎若棠跪在那都抬了头,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太夫人听到小公主要收庄丽娘为义女,更是气的牙痒痒。
心里想着将来自己想对付庄丽娘,只怕很难了。
黎若棠给黎秉允使眼色,黎秉允便赶紧找了下人黎明樱和太夫人带走。
丹阳长公主拉过庄丽娘:我膝下就容儿一个女儿,所以就想再多一个。
两个长公主夹着庄丽娘,一个夸一个哄,成功把她说晕。
等都去了黎若棠那里坐下后,庄丽娘终于忍不住问:二位长公主,我还是不太明白。
衡阳长公主:你放心,我这也不急于一时,毕竟我墨儿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先成为丹阳的义女,过个一年半载,再挑个好日子,这喜事不就成了吗?
黎若棠也云里雾里的:丽娘和谁的喜事啊?
丹阳长公主打趣道:我这义孙女还不知道呢,自然是丽娘和墨二郎啊。
黎若棠立马看向庄丽娘,一副:你们什么时候的事啊?
而庄丽娘也是一脸懵:我和谢郎君,怎么能成?
衡阳长公主:我家二郎对你痴情一片,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喜欢一个女娘,那时候你在京兆府,我就说他怎么那般上心,你给他画的那副双鹤,他挂在房间里日日欣赏——
衡阳长公主越说越多,各种蛛丝马迹的来往她都知道,如今说的庄丽娘都快怀疑自己和谢墨是两情相悦的了。
而谢墨在府里得知自己母亲竟然去找了丹阳长公主,府里自己开始准备聘礼时才惊忙的往黎府跑。
他纵马飞奔在集市,心里自己把闻拾骂了千百遍。
要不是这个小不懂事的,他能有这出乌龙吗?
母亲——母亲!谢墨冲进院子,发髻散乱,面容慌张衣服也不再是服帖的,与之从前的谪仙模样大相径庭。
衡阳长公主生怕自己儿子这不稳重的形象让女娘多心:你急成这样做什么?
丹阳长公主也笑着说:我还从没见过墨儿如此张皇失措的样子呢。
谢墨先是尴尬的看了一眼庄丽娘,随即说:母亲,我有话要说,你能否借一步说话?
衡阳长公主见他这般,自然而然以为那是害羞。
所以她说:都这份上了,也不必如此羞色了,你们一个赠画一个藏画,实在是天作之合,丽娘不知道吧,我墨儿把你的画可是挂在了了房间里的——
谢墨打断:母亲,根本没有什么天作之合,你不要打扰庄娘子了。
衡阳长公主一愣,随即问:这话什么意思,那日在西北王府,我是亲耳听到你说喜欢丽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