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谢墨此刻却瞧上了钟复的两个儿子。
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三岁。
这两小子有些力气,方才最后打斗的时候,这两放倒了好些家丁。
完全是个练武之才。
谢墨:“你们叫什么啊?”
大的说:“钟念若。”
小的说:“钟念黎。“
谢墨:“…………“
黎若棠在一旁掩唇而笑:“悄芙蓉啊,你是有多想念你师父,生孩子取名都念着她。”
钟复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额头。
钟念棠端来干净的茶水:“我爹爹可想念他师傅了,小时候就常对我说,要是她死了我也得记着每天给黎奶奶上香。”
黎奶奶?
黎若棠对这个称呼很是嫌弃。
而钟念若说:“最近我爹不想了,已经好几个月不让我们上香了,还用块红布把黎奶奶的灵位盖住,看都不想看到她。”
钟复赶紧说:“臭小子,你别胡说。”
黎若棠哈哈大笑,感慨这人没死成,灵位香火倒是多。
以前黎廷生那一块,闻拾那一块,黎家一块,钟家又一块……
闻拾看她笑的,心想有这么开心吗?
庄丽娘赶紧悄悄撞了一下她的腰,示意她别笑了。
黎若棠这才收回笑容,然后说:“今日得罪了林家,你们一家人也别住在这里了,不安全,丽姐姐那宅子里空的吓人,你们去里面住吧。”
庄丽娘立马点头:“对啊对啊,我这正愁每天宅子里没人陪我说话。”
钟复一向很听黎若棠的话,随后便点了头。
钟念棠:“那我的铺子……”
黎若棠看着她:“妹妹啊,林家盯着你,世子家里也盯着你,你觉得你这铺子还开的下去?”
钟念棠撇唇:“狗日的世子,简直就是我命里的灾星,影响我发达的绊脚石……”
钟复赶紧过来捂住女儿的嘴:“钟念棠,你别给我乱说话。”
黎若棠看着她想笑,她确实是对昭明世子无意。
上一世,钟念棠是嫁给了世子的,因为上一世钟复被黎廷意逼迫,自断双手而死。
所以那时候的钟念棠,自知孤儿寡母路途艰难,要给弟弟谋出路,所以答应嫁了。
这一世,钟复没事,家里顶梁柱还在,她便不必违背心意。
回去的马车上,谢墨一直在说:“那两个小子身骨不错,方才问他们愿不愿意当兵,他两居然都十分向往,我看可以培养培养。”
闻拾点头:“他两要是愿意,可以放军营里历练一下。”
黎若棠听着他们讨论,摸着下颚问:“二位这幅打扮,在这干嘛呢?”
闻拾:“办皇差。”
黎若棠点了点头,心想乡野里能有什么皇差。
闻拾又说:“过几日,我可能要离开汴京城一段时间,我会把我的随从给你,要是有事,你让他联系我。“
黎若棠愣了一下:“你要去哪里?”
谢墨:“陛下近日身子不适,等科考结束,要去皇家山庄修养几日。”
皇家山庄在云翳山,赶路都得三五日。
黎若棠觉得不对劲,太子如今行事明显,皇帝竟然还敢离开。
可她又看了看闻拾,心下了然,皇帝这是要做局了。
或许,皇帝根本就没病,装成这样就是等着太子跳进坑里。
谢墨:“我们离开汴京城后,你千万要小心,我母亲不去,有事你去公主府找她。”
黎若棠点头,她自然知道如今形式不对,太子母家一直在寻找合适的盟友。
陛下如今就是在纵容太子行事。
所以林家人这段时间,会十分猖狂。
可是她这还没准备好怎么低调,晚上就接到了皇帝密旨。
她拿着密旨满头雾水,因为皇帝竟然要她陪着去云翳山。
林容小声问:“陛下不会知道你身份了吧。”
黎廷生也紧张了,毕竟,他当年见过皇帝对黎若棠表白。
黎若棠摇头:“应该就是那日我拒婚后,他觉得我像,所以格外在意。”
黎廷生:“还好你和西北王定了亲,咱们陛下应该做不出来抢臣妻的事情吧。”
林容:“那也说不一定啊,毕竟,前朝还有公公抢儿媳的。”
黎若棠:“…………”
她心神不宁,自己回了院子转悠。
而黎秉允提着灯笼走来:“若若?”
黎若棠看着他:“明日就要考试了,你过来做什么?”
“母亲给我做了定胜糕,我想过来与你分享一下。”
两人坐在院中,分食了定胜糕,黎若棠各种宽慰他明日别紧张。
黎秉允听着:“我不紧张,尤其跟你说了话后,我明日很有信心。”
黎若棠:“……”
这小子,又来撩啊……
黎秉允笑着:“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祠堂,你看了我一眼,十分不屑的说我官身都没有,怎么做家主,那时我就在想,这女娘好不一样,自带气场。”
黎若棠唇角淡笑:“允哥,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你和三哥哥都是黎家的未来,我知道你想光宗耀祖,所以对自己要求极高,你做官是为了家族,这没什么不好,但我希望,终有一日,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
黎秉允:“那你的道是什么?”
黎若棠看向那边的大榕树:“我想当一棵树,不依附谁成长,自己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黎秉允笑了笑,他也没有久留,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黎秉允离开没多久,黎若棠就拿出了一枚玉佩放在桌上,她此刻看着这玉佩惆怅。
皇帝到底在想什么?
她思绪放空,突然眼前白光一闪而过。
她的玉佩飞了!
急忙转头一看,就看到闻拾一身黑衣,目光锁定在他手中那玉佩上。
他说:“这是陛下的玉佩,曾经先皇所赐。”
黎若棠赶忙站起来去夺,闻拾抬高往后,目光疑惑的盯着她:“陛下给你的?”
黎若棠尴尬一笑:“是。”
闻拾握着玉佩:“密旨让你陪同出行,又送你他的贴身玉佩,黎四,你是不是看不上西北王妃这个位置啊。”
黎若棠解释道:“玉佩是那日狩猎我拒婚,陛下所赐,今日密旨我也一头雾水,不知道陛下意思。”
“不知道,然后在这里睹物思人?”闻拾靠坐在那青玉石板的桌上,和她平视:“你这让本王很不安啊。”
他生气了,黎若棠发现他这段时间,对自己都自称我。
现在自称本王,那就是刻意疏离。
黎若棠:“王爷放心,我绝无二心,而且婚期已定,不可能有变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