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萧不凡的眼神太玄乎,还是他的动作太诡异,赵颜微心中的不安不停放大,让她忍不住向后瑟缩。
“萧……萧不凡,这是哪儿啊,你、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别乱来啊,小心我报警!”
赵颜微还在强装镇静,但颤抖的肩膀已经暴露了她的惊悸。
萧不凡的声音轻飘飘地回荡在赵颜微的耳际。
“这个模型是我哥从前最喜欢的,我花了大价钱从国外定制来,送给他作为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他哥?!
赵颜微的眼睛瞪得浑圆,那这间屋子就是……
“哗啦——”
萧不凡一把扯下了那块黑布,露出下面巨大的黑白照片。
里面那个笑容温和的男人,正是萧不凡的亲哥!
赵颜微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尖叫声划破夜的寂静。
“萧不凡你有病吗?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赵颜微腿软地瘫坐在地上,面如金纸。
这个萧不凡疯了吗?!死人的房间他还带她进来,真是晦气!
萧不凡眼底的柔情和追忆已经消散,寒意浮上面庞,一双锐目锁住赵颜微。
“既然你记不住哥哥的脸,不分长幼尊卑,那就给我跪在这里好好认一认,什么时候能记住了,什么时候再走。”
赵颜微脸色煞白,脑袋里一阵嗡鸣。
“萧不凡你疯了吗?我不要待在这里!”
她才不要待在这个死人的房间里,和这张恐怖的遗像共处一室!
赵颜微咬紧牙关爬起来,拔腿就跑。
孰料,萧不凡一把揪住了她披散的长发,用力一甩,赵颜微哀叫着一下子栽倒在地。
“跪下!”萧不凡厉声喝道。
“我不要!”赵颜微疼的眼圈发红,梗着脖子再次爬起来。
萧不凡干脆一脚踹在赵颜微的腿窝,鞋跟像锥子似的扎在赵颜微的腿弯,她毫无反抗之力,“扑通”一声直接跪倒。
萧不凡上前捏住赵颜微的下巴,逼视她的泛着泪花的双眼,字字寒彻骨髓。
“桌上有笔和纸,记得多多练习。明早我来检查,如果你画不出我哥的肖像,就给我在这里跪到天荒地老!”
赵颜微被萧不凡按着脖子搡到桌子上。
房门震响,萧不凡离开了。
赵颜微飞扑过去,外面却传来落锁的声音。
“萧不凡你放我出去!你这个变态!放我出去!”
赵颜微涕泗横流,狼狈地跪倒在门边。
猝然间,整间屋子的灯都灭了,只余书桌上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程叔拿着遥控器站在门外,眯着眼睛睨了一眼房门,转身离开。
小夜灯的光线很暗,就像一只明明灭灭的蜡烛,跳动着映在遗像上,就像照片里的人复活了一样,恐怖非常。
赵颜微连滚带爬地躲到窗帘后面,用帘布把自己包裹起来,紧闭双眼,抱着头疯狂尖叫。
“萧不凡,我恨你!!!”
……
翌日是周末,萧不凡上午九点才醒来。
连轴转了好一阵子,他准备好好享受一次假期,放松一下。
起身打开窗子,清新的晨风吹拂进来,萧不凡的脸上浮现岁月静好的陶醉。
洗漱好后,萧不凡走出房间。
程叔捧着一束鲜花,正在逐个往花瓶里插,一看见萧不凡便露出了蔼然的笑意。
“小少爷,早上好。”
萧不凡睡的满足,也是神采奕奕,淡笑着点头回应,“早,程叔。”
“赵颜微呢?又在鬼吼鬼叫吗?”
昨夜赵颜微的尖叫声几乎响彻整栋别墅,萧不凡后来派人堵住了她的嘴。
程叔摇摇头,眼底滑过一抹轻视。
“后半夜就吓晕过去了,不知道现在醒了没。”
萧不凡讽刺一笑,“去看看。”
打开房门,他一眼就看见了窗帘后鼓起的一团。
萧不凡走进去,毫不留情地一脚踢过去。
“哎哟!谁啊,敢吵姑奶奶睡觉?”赵颜微怒叫。
等她揉揉眼睛看清面前的人,赵颜微猛然回想起自己的处境,赶紧膝行挪到萧不凡脚边。
“不凡,我的好弟弟,我知错了,求你放我出去吧。”
萧不凡嫌恶地甩开赵颜微的手,给程叔使了个眼色。
程叔转身拿来纸笔,放在赵颜微面前。
萧不凡嘴角半勾,目光冰冷森然。
“画吧。”
赵颜微这才想起来昨晚萧不凡留下的任务,可是她昨天险些被吓破了胆,时时刻刻觉得那张遗像要复活过来掐她脖子一样,哪里敢多看他一眼。
哆哆嗦嗦地握住笔杆,赵颜微在纸上比划了半天,可画出来的东西连个人形都没有。
“画不出来?”
萧不凡朝外面的人勾勾手,下人端着餐盘走进来,上面只摆了两张饼。
“吃完饭继续看。什么时候画出来,什么时候走。”
“不行,不行,萧不凡!!”
不顾赵颜微歇斯底里的求饶,下人们拦住她,萧不凡对她的尖叫声充耳不闻,离开了房间。
萧不凡简单吃了点早餐,就约了唐嘉义出来玩。
两人约在城西的一个射击俱乐部碰面。
“小不凡~”
萧不凡刚停好车,站在俱乐部门口一身牛仔服的唐嘉义眼尖,高喊着小跑过来。
“好久不见!”唐嘉义像只金毛犬一样热情地扑进萧不凡怀里。
萧不凡惯性地往后退了几步才接住唐嘉义,佯嗔道:“这么欢实,看来你的腰是不疼了?”
唐嘉义满不在乎地挺了挺胸脯,“早就没事了,我前天还去打网球了呢!”
唐嘉义挽住萧不凡的肩膀,拉着他往俱乐部里面走。
“这家俱乐部是新开的,听说里面的枪械都是从部队流出来的,把把九成新。是不是听起来很刺激?我早就想来玩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去,由引导员带往更衣室换衣服。
射击作训服是紧身的款式,将萧不凡的肌肉勾勒得清清楚楚,让人移不开眼睛。
萧不凡隔着柜子的门板和唐嘉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二姐这几天抓不到人影,是和你在一起吗?”
唐嘉义低头调整腰带,闻言撇嘴。
“我这小庙可容不下他那尊大佛,估计又跑到什么地方研学去了吧,我也有一个多星期没见到她了。”
萧不凡漫不经心勾了勾嘴角,嘴上说着不在乎,还不是对分开多少天如数家珍似的。
“那你不想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