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过一日,就要接触到真相了吗?
棠浅吟心越跳越快,几乎有几分抑制不住的眩晕。
但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魏垣,沼晔,茶叶,黑手,承恩王,这期间肯定有她暂时没猜透的联系。
尤其是承恩王裴行简,他一定知道什么。
今日茶楼一见,他在做铺垫,等自己去发现!
裴行简到底在其中起着什么作用呢,他不像是那只看不见的黑手,又是如何知道魏垣手里有这种茶,还会让她喝?
她刚重生,在侯府孤立无援,要凭一己之力查清楚,要等到猴年马月。
除非,直截了当问裴行简!
棠浅吟心里瞬间涌起千般念头。
她担心被魏垣看出什么,撑着额头起身:“我有些不舒服,你先出去吧。”
“啊?”魏垣看了眼她,又看向茶碗:“是因为这茶叶?”
“不是,今儿没吃东西,骤然喝茶,自然不适。”棠浅吟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出去找大夫瞧瞧。”
“你是侯府少夫人,叫大夫上门就是。”魏垣目光中闪过疑惑:“何必亲自去?”
“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想瞒着我?”
棠浅吟回头看他,冷笑了一声 ,扶着桌角道:“你是不是忘记我三哥的祭日刚过?”
“三哥尸骨无存,就算只立了衣冠冢,我也得准备祭奠事宜,托你的福,还得跟太师府错开祭拜的时间。”
“今儿再不去,祭拜的时间都过了!”
魏垣想起来的确有这回事,脸色有几分尴尬:“我和你一起去。”
“知道你要回来,我的确等了几日。”棠浅吟别开脸,直接拒绝:“但现在不用了,三哥不会想看到你和肖婉婉。”
说完,她自顾朝外道:“绿蕊,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现在走吗?”绿蕊应声。
“嗯,别忘了准备三哥最喜欢的梨花醉。”棠浅吟没空搭理魏垣,直接越过他往外走。
经过魏垣的刹那,魏垣冷不丁拉住她的手腕:“浅吟,你别……”
“你们要的我都给了。”棠浅吟挣开他的手,抬起猩红的眼眸看他:“难道连我三哥坟前的净土,你也要跟肖婉婉去践踏?”
魏垣张了张嘴,视线扫过她通红的眸子,到底没说出口。
似乎逼得太狠了点。
愣神的片刻,棠浅吟的身影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垣望着屋内跟他离开前几乎一样的陈设,微微蹙眉——若是棠浅吟早些改变,他们怎么会走到现在的地步?
说白了,都是棠浅吟的错!
他不会自责,他跟婉婉没问题,是棠浅吟小题大做!
出了逢安苑,坐上马车,棠浅吟长舒一口气。
好在,三哥还能做一做挡箭牌。
魏垣再三求和,明显忍气吞声,他起了疑心,有些事得尽快了。
否则等魏垣和肖婉婉狠下心,前世的悲剧依旧会重复。
想到前世,她侧头吩咐绿蕊:“今日开始,我们逢安苑开小厨房自己做饭烧水,但凡入口的东西全部要经过银针检验。”
绿蕊哎了一声,不解问:“这是为何,难道姑爷会下毒?”
“人心难测。”棠浅吟顿了顿,问她:“我昨儿给你的镯子,你可收着?”
“在呢。”绿蕊作势要拿出来给她看:“不知道您什么时候需要,随身带着。”
“不必拿出来。”棠浅吟按住她的手,轻声道:“你等下去我和承恩王喝茶的茶楼,镯子掉在那儿了。”
“啊? ”绿蕊傻傻的看着棠浅吟。
直到棠浅吟的目光落在她怀中放镯子的位置,她才猛地明白:“是!”
三哥的衣冠冢立在城外庄子上,去程便得一个时辰,眼下已经是午后,要想赶在城门关闭前回来,还得加快一点。
棠浅吟前脚刚走,魏垣立刻派人跟上了她。
他不相信棠浅吟真的只是去祭拜棠浅修。
尤其是知道棠浅吟和承恩王有来往之后,他总觉得棠浅吟或许知道了些什么,她那么聪明。
肖婉婉抱着魏子轩来找魏垣,恰好听到他吩咐随侍去跟踪棠浅吟。
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疑惑道:“魏郎,出了什么事?”
“没事。”魏垣不愿意提及棠浅修,笑着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
“子轩吵着要见你。”肖婉婉将魏子轩递给他:“到底是不熟悉的地方,昨儿又目睹和浅吟的争执,子轩有些不安。”
“好儿子,不怕。”魏垣抱起魏子轩,刮了刮他的鼻尖:“这里是爹爹的家,也是你的家,这里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
魏子轩看了眼肖婉婉,把头埋在魏垣怀中,奶声奶气道:“爹爹,那个女人好凶哦。”
“她差点害的母亲撞柱子,我好怕,她会不会赶我们走?”
“不会。”魏垣轻轻捏着他尚未完全褪去婴儿肥的脸颊:“侯府我说了算,祖祖也说了算,那女人说了不算。”
魏子轩点点头,又问:“那爹爹什么时候娶母亲?”
“这……”魏垣越过魏子轩看向肖婉婉,有几分为难。
魏子轩没听到答案,着急的吵闹起来:“回来的路上爹爹都答应了,以后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爹爹,你不会是骗子轩的吧?”
“不是。”魏垣没有解释太多,朝外叫奶娘:“把小公子带出去。”
哄走了魏子轩,魏垣拉着肖婉婉坐在腿上,略带歉疚道:“出了些变故,可能要委屈你了。”
肖婉婉心里咯噔一声,面上还是带着恰到好处的柔情:“魏郎顺利,我怎么都行,到底怎么了?”
魏垣亲了亲她的脸颊,把老夫人的顾虑和部署一一告知,说完后握住她的手:“是我没本事,还需要太师府的助力,不好翻脸。”
“但你放心,一旦我喘过气,必让她棠浅吟没有活路,给你腾地方!”
“倒也不用这么狠心。”肖婉婉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小声道:“休妻就是了,好歹我也曾是她的嫂嫂。”
“你心善,她就未必了!”想到棠浅吟的态度,魏垣冷笑道:“这女人瞧着柔弱,实则心狠。”
“她不仅逼得祖母让你做妾,还要让子轩暂时作为养子记在棠浅吟名下……”
听到这儿,肖婉婉猛地起身:“什么,让子轩做养子?”
她眼眶瞬间通红,整个人脆弱的几乎摇摇欲坠:“怎么可以,他,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我知道,婉婉。”魏垣心疼坏了,把她深深搂进怀中:“可祖母已经答应了,这也是权宜之计。”
“对了,祖母也觉得棠浅吟欺人太甚,已经想到了对策。”
魏垣凑近肖婉婉,将那条毁人清白的毒计说了出来。
肖婉婉靠在魏垣胸前,瓮声瓮气道:“没想到她如此绝情,也的确需要给点教训。”
“否则一再以此相逼,岂不是让侯府永无宁日?”
“这件事,魏郎早日准备吧,我总觉得以她的性子,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魏垣低声道:“她既然借口出城躲着我,今儿将她困在城外,只要回不来,一切都能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