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过如此

看热闹的百姓不是傻子,结合马车中的情形,想也能想到大概。

不管前期是因救命迫不得已,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让魏垣和肖婉婉搅合在一起。

至少现在,两人是真真切切的苟且!

什么清白,哼,谁家清白的好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躲在马车中摸来摸去?

把人当傻子了!

有离得近的人,说到激动处啐了一口:“真恶心啊,这肖氏也真不要脸。”

“都这般不知廉耻了,前日还敢拉着官府的人来太师府门口索要公道,呸!”

满仓和沧鸣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不着急催促魏垣了。

魏垣敢羞辱太师府和棠小姐,这个仇王爷是怎么也要帮忙报。

不然也不会带着他们哥俩及时赶到,拆穿魏垣的假面!

北镇抚司不干预 ,骂声逐渐变大。

魏垣站在人群中间,脸色一会儿铁青,一会儿涨红,一会儿苍白,如变色龙似的。

他无法跟这么多人辩驳,只能咬紧牙关承受。

甚至心里祈祷北镇抚司的人赶紧把他带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魏垣也有懊悔。

早知道如此,王昭华进门后不该继续做戏,直接拉着肖婉婉离开,就不会被堵在这遭到万人唾骂!

各种情绪下,他对肖婉婉的同情怜悯逐渐降低,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埋怨。

如果肖婉婉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勾引他,他也不会情难自己,在马车上就起了冲动!

对,棠浅吟固然可恨,肖婉婉却也有责任……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不好抹灭了。

他站在马车边,抬眼看向马车内狼狈不堪的肖婉婉。

肖婉婉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坐在马车中尽量瑟缩着身子,躲开众人各异的视线。

但,已经有胆大的人去掀马车窗帘了。

魏子轩在大狱中受了刺激,好不容易看到魏垣才安心睡着,被惊醒后哭闹的厉害。

不管肖婉婉怎么哄,魏子轩就像是吓傻了一样,扯着嗓子嚎哭不止。

外边的人看到此情此景,越发激动:“这孽种根本不是棠三少爷的遗孤,你们母子该被浸猪笼!”

“就是,没有放妻书就跟人苟且,视为私通!”

“该死,你们怎么可能被放出来,一定是官府弄错了。”

“去官府状告这个淫妇!”

“……”

肖婉婉搂着魏子轩,梨花带雨看着魏垣,指望魏垣为她说句话。

毕竟有圣上的意思在,这些人可没有王昭华那般尊贵的身份,再激动也不敢违抗圣意。

但,魏垣迎着她无助的视线,竟然选择了逃避!

魏垣深知这么多人张嘴,便是有圣上的意思,也百口难辩。

他隔着人群看向裴行简:“不是要去北镇抚司问话,我跟你们走!”

裴行简目光淡淡,转向沧鸣使了个眼色。

沧鸣会意,绣春刀抵着魏垣的后背,以押解犯人的动作推搡着:“走!”

肖婉婉目光微变。

她知道魏垣一走,这些人多半会散。

可往后耻辱会将她钉死在荡妇二字上,哪怕身不由就,哪怕再多的理由!

她一点点收紧手臂,心里的恨意一点点压上来,将她的伪装几乎撕裂。

魏垣口口声声说知道她的委屈,如今呢,这些委屈不也是他造成的吗?!

男人果然都是如此!

魏垣甚至不敌棠浅修,至少棠浅修是正人君子,人后冷漠,人前给足了她体面!

她有几分后悔,若当初……

随着思绪回到四年前,她越来越使劲,怀中的魏子轩被她勒的直翻白眼,哭声也弱了下去。

“娘,娘……”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微不可闻。

不远处,跟着沧鸣离开的魏垣似乎有所感应,回头看了眼。

登时,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子轩!”魏垣顾不得其他,高声喊道:“肖婉婉,你要杀了他吗?”

肖婉婉如梦初醒般,赶紧松开了胳膊。

魏子轩吓得瑟瑟发抖,扯开嗓子想哭,张大了嘴却没半点声音传出了。

沧鸣看到魏子轩无事,刀鞘往前,推了魏垣一把。

魏垣忍着心痛,加快脚步远离了是非之地。

他们离开,人群围着肖婉婉母子骂了好一会儿。

还真有人去报官,可官府那边和稀泥,并未出面。

秦大人知道百姓不忿,但上面的意思层层传达,肖婉婉乃是无罪释放,他可不敢忤逆!

最终,看热闹的人没了意思,逐渐散去……

太师府门前的热闹,很快就传到了棠浅吟耳中。

彼时她正睡了一觉起身,听到红叶的汇报,还没听完就急了:“这个魏垣,还真是脸皮厚!”

“他竟想借着百姓的流言,逼迫父亲母亲接纳他,卑鄙!”

“小姐莫要激动。”绿蕊给她端了补血的药膳过来:“夫人顾着脸面,的确拿他没辙。”

“但,承恩王随后赶到,可是为您和太师府出了好大一口气!”

棠浅吟奇怪的看向她:“承恩王?”

“是啊!”红叶继续没说完的话,等一口气把热闹全说了,这才笑道:“姑爷和肖氏也算自作自受。”

“人还在太师府门口呢,竟敢卿卿我我,被大家抓了个现行。”

“这下好了,谎言不攻自破,以后他们可没法子在您跟前逞威风了!”

棠浅吟没有笑。

相反,她的神色逐渐凝重。

红叶看到她这般反应,赶紧收起笑意:“小姐,怎么了?”

“魏垣以功劳保下了肖婉婉,倒是有几分出乎我的意料。”棠浅吟沉思片刻:“但,山匪一案,有眉目了吗?”

红叶摇头:“王爷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扶我起来。”棠浅吟忍着眩晕和不适:“我想去北镇抚司。”

“祖宗,你别闹了。”墨瑟结果绿蕊手中的汤药:“流了那么多血,天大的事也要先养好身子再说。”

“我不放心。”棠浅吟忧心道:“这边还没理清楚账目,魏垣和山匪的事没有证据,北镇抚司就是诬告。”

“不知道为何,魏垣本就不喜欢承恩王,若借机生事,对承恩王不利。”

“你倒是关心承恩王。”墨瑟哼了哼:“他什么身份,没有把握的事能做?”

“好了,听我的不准去,好好养伤。”

棠浅吟的确虚了,说了几句话,已然是满身大汗。

她弱弱躺下,只能按照墨瑟的话做。

不远处,白术默默记下了棠浅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