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在山间流淌，露珠压弯了野草的腰，又被几双匆匆踏过的布靴碾碎。
为首的少年一袭黑衣，眉目清朗，眼神却比同龄人沉稳得多。
他叫叶帆，十六岁，来自青州的边陲小城——落锤镇。
“叶哥，再往前三十里就是仙灵城了！”身后，一个圆脸少年兴奋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间格外响亮，“听说这次仙灵圣地的考核，足足有上万人参加！”
叶帆微微一笑，目光越过层叠的山峦，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巍峨轮廓。
“仙灵圣地，青州第一宗门，玄瀛大陆顶尖势力之一……”他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的灼热，“这样的地方，自然人人向往。”
“嘿嘿，咱们几个虽然比不上那些世家子弟，但好歹也是各自家族的天才，未必没有机会！”另一个背负长刀的少年咧嘴笑道，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刀柄，显然既紧张又期待。
叶帆没有接话，只是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流淌的灵力。
他必须成功！
当几人终于翻过最后一道山岭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仙灵城！
城墙高耸入云，通体由青灰色的灵纹石砌成，表面刻满了繁复的阵纹，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灵光。
城门大开，人流如织，有锦衣华服的修士驾驭法器飞掠而过，也有挑着担子的凡人小贩沿街叫卖，甚至还能看到几名身穿统一制式铠甲的城卫军，腰间悬挂着灵光闪烁的令牌，目光锐利地巡视着街道。
“这……这就是仙灵城？”圆脸少年张大嘴巴，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果然和传闻一样，仙凡共治……”叶帆低声喃喃。
在如今的玄瀛大陆上，大周的影响已经逐渐消退，大多数城池要么是纯粹的凡人国度，要么是修士独占的修炼圣地，极少有像仙灵城这样的地方——修士与凡人共存，各司其职，却又互不干扰。
几人沿着宽阔的主街前行，街道两侧店铺林立，灵药铺、法器阁、酒楼茶肆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专门为凡人开设的武馆和学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药香气，混合着街边小摊上刚出炉的肉包子的热气，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圆脸少年张大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34;这这也太&34;他结结巴巴地说着，脖子机械般地左右转动，想要把整座城池的繁华尽收眼底，&34;我去年跟阿爹去青阳城贩货，还以为那就是天底下最热闹的地方了&34;
长刀少年闻言嗤笑一声：&34;青阳城？那不就是个边陲小城吗？&34;
&34;才不是小城！&34;圆脸少年涨红了脸，激动地比划着，&34;青阳城有八条主街，最高的酒楼足足有五层！集市上光是卖灵草的摊位就有二十多个！阿爹说那里&34;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因为此刻眼前所见让所有的争辩都显得可笑。
仙灵城的街道宽阔得能并行八辆马车，两侧的楼阁鳞次栉比，最矮的都有三层，远处几座高塔更是直插云霄。街上的行人衣着光鲜，光是这一会儿功夫，就有三四个驾驭法器的修士从他们头顶掠过。
叶帆注意到同伴的窘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34;青阳城确实不小，但这可是青州第一大城，不甚至有可能是整个玄瀛大陆第一大城——仙灵城&34;
&34;不要拿萤火虫跟月亮比亮。&34;长刀少年接话道，这次语气里少了嘲讽，多了几分感同身受的震撼。
圆脸少年呆呆地望着街角一家店铺，那里正在卸货的伙计们使用的竟然是会自己行走的傀儡车。
他突然想起什么，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34;这是我在青阳城最贵的点心铺买的蜜饯，要二两银子一包呢！&34;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却见街对面一个挑担的小贩正吆喝着：&34;上等灵果蜜饯，五个铜板一包，买三送一喽！&34;
长刀少年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圆脸少年却突然也跟着笑了，只是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34;阿爹说得对，这世上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34;
叶帆望着两个同伴，又看向这座不可思议的城池，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们的眼界将永远不同了。
“快看！”长刀少年突然指向远处。
只见一队城卫军正押送着一名满脸横肉的壮汉，那人周身灵力波动不弱，显然是个修士，此刻却被特制的镣铐锁住，挣扎不得。
“那是……修士罪犯？”圆脸少年惊讶道。
旁边一名路过的老者闻言，笑呵呵地解释道：“在仙灵城，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犯了法都一样要受罚。城卫军里有凡人武者，也有低阶修士，但执法时一视同仁。”
叶帆心中微震。
仙凡共治，竟真能做到如此地步？
几人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觉已近正午，便决定先找家客栈落脚。
他们选了一家名为“醉仙楼”的豪华客栈，三层高的木楼雕梁画栋，门口悬挂着两盏灵灯，即便在白昼也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几位客官是来参加仙灵圣地考核的吧？”刚进门，一名机灵的小二便迎了上来，笑容满面，“最近像您这样的年轻修士可多了，咱们醉仙楼还剩最后两间上房，您看……”
叶帆点点头，正要开口，忽听旁边一桌食客高声谈笑。
“要说这醉仙楼的老板，十年前还是个跑堂的小二呢！”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灌了口酒，啧啧称奇，“听说他当年在客栈里遇到了贵人，随手赏赐了一袋上品灵石，这才有了本钱开这家客栈！”
“可不是嘛！”另一人接口道，眼中满是羡慕，“在仙灵城，这样的故事可不少。去年还有个卖烧饼的老王，因为做的烧饼味道独特，被一位路过的炼丹师看中，花重金买下了配方，现在人家在城南开了家大酒楼，专门供应修士们的灵食！”
众人听得入神，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向往之色。
圆脸少年凑到叶帆耳边，小声道：“叶哥，这仙灵城……简直就是追梦之地啊！”
叶帆没有回答，但他的目光扫过客栈内那些谈笑风生的食客——有修士，有凡人，有富商，也有普通的小贩。
在这里，似乎每个人都有机会改变命运。
入夜后，叶帆站在客栈的窗前，望着远处仙灵圣地方向那若隐若现的灵光。
圆脸少年已经睡熟，长刀少年还在院子里练刀，刀锋破空的声音隐约传来。
叶帆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流动。
几日后的考核，他一定要通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