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萧若凝的状态就不好。
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若凝!”
苏沐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同时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整个怨灵医院的诡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非常清晰的能感知到,变得混乱了几分。
萧若凝原本清冷的眼眸此刻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显示着她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它……在攻击我的意识……”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苍白的唇间溢出,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话音未落,她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随即整个人猛地向后一仰,若非苏沐及时抱紧,恐怕已经摔倒在地。
她被迫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的气息瞬间沉寂下去,仿佛灵魂被拖入了无底深渊。
萧若凝的意识海中,一片猩红。
这里是她的修罗领域,是她力量的根源,也是她意志的体现。
往日里,这片血海虽然狂暴,却始终在她的掌控之下,散发着凛然的威严。
但此刻,血海的边缘,一片纯粹到极致的黑暗正在无声无息地蔓延!
那黑暗如同最浓稠的墨汁,所过之处,血光尽被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泛起。
黑暗深处,一个冰冷漠然,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幽幽传来,如同魔咒般在萧若凝的意识中回响:“归属…虚渊…”
这声音,赫然便是之前在实验室听到的,属于“幽影”的漠然低语!
紧接着,一些完全不属于她的,扭曲而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冰冷的手术台,金属器械碰撞的刺耳声响……
无数扭曲,融合在一起的肢体,在培养槽中痛苦地蠕动……
绝望而疯狂的嘶吼,充满了对生命最原始的憎恨与毁灭的渴望……
“这…这是kr-k7的记忆残留?还是其他失败实验体的?被这‘虚渊印记’给引动了?”萧若凝的意识体在血海中竭力抵抗着这些污秽信息的侵蚀。
血色的大地开始龟裂,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在黑暗的侵蚀下不断扩大。
那黑暗并非虚无,仔细看去,竟是由无数细微到极致、不断蠕动着的黑色符文构成!
这些符文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污染气息,仿佛要将一切光明与秩序都拖入永恒的混沌。
“滚出去!”萧若凝的意志在咆哮,声音带着决绝的愤怒,“这里…是我的领域!”
血海翻腾,试图卷起滔天巨浪将那黑暗吞噬。
然而,黑暗只是微微波动了一下,便再次坚定地向前推进。
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漠视:“徒劳…规则…终将…改写…”
外界,苏沐看到萧若凝的眉心拧成了一个死结,脸色愈发苍白,甚至连身体都开始微微抽搐。
手掌毫不犹豫地按在了萧若凝光洁的额头上!
“嗡!!”
一股温暖纯净,仿佛能洗涤世间一切污秽的金光,从守魂灯上骤然亮起,如同潮水般涌入萧若凝的眉心!
意识海中,那蔓延的黑暗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一阵无声的嘶鸣,扩张的势头猛地一滞,甚至被金光逼退了些许!
“有效果!”苏沐心中一喜,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精神力也通过守魂灯的连接,源源不断地注入萧若凝的意识。
他能感觉到,守魂灯的余烬在与他的精神力结合后,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净化之力。
“呼……”萧若凝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
“谢谢你,小白。”她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多了一丝稳定,“我暂时压制住了它。”
在守魂灯和苏沐透过灯盏传递过来的一缕精纯精神力的双重支援下,萧若凝咬着牙,艰难地调动着自己残存的意志,将那片代表“虚渊印记”的黑暗,一点点逼回了意识海的一个角落。
虽然黑暗依旧盘踞,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但至少暂时止住了蔓延的趋势。
但她能感觉到,自己作为院长的权柄依旧存在着清晰的裂痕,与医院能量核心的联系恢复得极其缓慢,而且非常不稳定。
办公室内的暗红纹路虽然不再疯狂扩张,却也没有丝毫消退的迹象,那些爆裂的灯管依旧闪烁着危险的电火花。
萧若凝喘息着,靠在苏沐的怀里,声音沙哑:“它感应到了我对旧锅炉房那个镜像锚点的关注,所以才趁机发难,试图加速对我的精神侵蚀,甚至想彻底夺取我的意识控制权。”
“我有一种预感,只有在那个镜像锚点的‘核心’区域,利用某种‘同源’的能量,或许才能进行有效的‘共鸣净化’,彻底清除这个印记。”
“同源的能量?”苏沐眉头微蹙,脑中飞快地思索着。
他立刻想到了那个失控的实验体kr-k7,以及之前被他们联手摧毁的“相位偏移器”基座。
“若凝,你说的‘同源’……难道是指那个kr-k7本身?或者说,是那个被我们打爆的‘相位偏移器’的某些残留能量特性?”
苏沐的猜测让萧若凝的眼睛亮了一下。
她虚弱地点了点头:“很有可能……kr-k7作为管理员,必然与锚点核心有着最紧密的联系,而相位偏移器,既然是构建镜像空间的关键,其能量属性……或许正是我们需要的引子。”
林默在一旁听着,苍白的脸上满是凝重:“如果真是这样,那进入旧锅炉房下方的镜像锚点,就更加刻不容缓了。kr-k7的反扑,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赵山河挠了挠缠着绷带的脑袋,瓮声瓮气地说道:“奶奶的,听着就玄乎。不过,院长你放心,俺老赵这条命,今天就豁出去了,不把那狗屁管理员揍出屎来,俺就不姓赵!”
他挥了挥自己缠满绷带的拳头,结果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赵山河一听要干架,眼睛都亮了,刚想拍着胸脯保证,却又扯到了伤口,疼得“哎哟”一声。
“院长,苏老弟,你们就说咋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