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被他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往苏沐身后缩了缩。
苏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里德见无面贵妇没有立刻反驳，更加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转向苏沐。
“小子！”
“你，一个人类，也配谈论音乐？”
“你懂什么是真正的音乐吗？你摸过几次钢琴？”
“你知道什么是巴洛克？什么是古典主义？什么是浪漫派吗？”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炮弹般砸向苏沐。
里德指着苏沐，声音因激动而拔高。
“贵妇！您听我一句劝！”
“音乐，是神圣的！是高贵的！”
“岂是这种凡夫俗子能够触碰的！”
他的目光在苏沐身上轻蔑地一扫，仿佛苏沐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让他教姗姗大小姐钢琴？”
“这简直是对音乐的亵渎！是对贵族荣耀的玷污！”
里德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就算姗姗大小姐一时被他表面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暂时喜欢他。”
“可音乐的真谛，又岂是喜欢二字就能概括的？”
“我里德，浸淫钢琴之道数百年，每一个音符都融入了我的灵魂！”
“这人类小子，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无面贵妇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脸庞，自然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当然知道里德在诡异界的音乐领域是何等地位。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聘请他来教导姗姗。
苏沐......
他真的懂钢琴吗？
还是说，只是一时兴起，为了讨好姗姗？
宴会上的演奏，关系到整个家族的颜面，不容有失。
如果苏沐的水平真的不行，那姗姗的演奏......
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苏沐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说再多，不如亲耳听听。”
他看向里德，眼神平静。
“比一下，不就知道谁高谁低了？”
此言一出，里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什么？！”
“你......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小辈！”
他的声音中带着怒气，
“竟敢......竟敢向我里德发起挑战？！”
他气得浑身发抖。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钢琴是什么？”
“是你这种卑微的存在，可以随意玩弄的吗？！”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太可笑了！”
“比！比！”
姗姗却唯恐天下不乱地拍起了小手。
“我要看苏沐哥哥和里德老师比弹琴！”
她拉着无面贵妇的衣角，用力摇晃着。
“妈妈！让他们比嘛！好不好嘛！”
“苏沐哥哥弹琴一定最好听！”
刘诗雨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她悄悄拉了拉苏沐的衣袖，声音带着担忧。
“苏沐哥......你......你真的行吗？”
“这个里德老师，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万一......万一输了，会不会......”
苏沐侧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
“放心。”
“山人自有妙计。”
无面贵妇沉默了片刻。
最终，她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
“也好。”
“你们，各弹奏一曲，曲目自选，但风格不可相同。”
“由我来评判。”
“谁的音乐，更能打动人心，更能体现钢琴的魅力。”
“谁，就留下，继续担任姗姗的钢琴老师。”
“败者......”
她的声音一顿，带着冷意。
“自行离开这间音乐教室。”
“可以。”
苏沐点头，神色淡然。
“我没有意见。”
他转向里德，嘴角带笑，姿态谦和。
“里德大师，您是前辈。”
“您先请吧。”
里德闻言，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他以为苏沐这是怯场了，想要先看看他的实力。
不过这样也好。
“就让你这无知的人类小子，好好见识一下！”
“什么，才是真正的音乐艺术！”
“什么，才是你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里德猛地一甩燕尾服的后摆，带着一股傲慢的气势，走向那架黑色三角钢琴。
他走到钢琴前，并没有立刻坐下。
而是先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琴盖。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
深吸一口气。
再缓缓坐下。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
先前那副暴躁易怒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艺术家的专注。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仿佛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音乐世界之中。
就连姗姗，也被他的气场变化震慑住，暂时忘记了吵闹。
【全球直播间】
“我靠！这老头装起来了！”
“这气势......有点东西啊！”
“别的不说，这范儿是真足！不愧是诡异界的钢琴大师！”
里德将双手轻轻放在琴键之上。
下一秒。
悠扬而激昂的琴声，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
他弹奏的是一首技巧极为华丽，情绪跌宕起伏的古典名曲。
他的手指在琴键上翻飞。
姗姗的小嘴微张，似乎被这复杂的音乐震住了。
刘诗雨偷偷看了一眼苏沐，发现苏沐依旧神色平静，这才稍稍安心，但心中的担忧却丝毫未减。
一曲终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在空气中回荡不息。
里德缓缓抬起双手，保持着结束的姿势，过了几秒，才慢慢放下。
他站起身，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傲然。
他甚至没有去看苏沐，而是直接看向无面贵妇，仿佛胜负已定。
“贵妇人，如何？”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这就是真正的钢琴艺术！”
【全球直播间】
“卧槽卧槽卧槽！这弹得也太牛逼了吧！”
“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啊！比我音乐老师弹得还好！”
“这技巧......简直不是人能弹出来的！”
“完了完了完了！苏神这波压力山大啊！”
“这老头，真有两把刷子！怪不得这么嚣张！”
“苏神：略懂皮毛。老头：亿点点细节的炫技。”
“这下苏神不会真的要翻车了吧？这怎么比啊？”
“突然有点同情苏神了，对手太强了啊！”
“别慌！相信苏神！苏神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
“对！苏神一定还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