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早上要去给皇后请安。
姜奚若不想那么快走到人前,请安便告了假。
如此做法,倒是引来了如妃和棋婕妤的好一番嘲讽。
乌止全程没什么表情,大公主被带走了之后,如妃看乌止不爽极了。
但乌止一个眼神,如妃就有些招架不住。
这宫中谁不知道就宸嫔盛宠不衰,就连宁七叶回来,也丝毫不能撼动乌止的地位。
要是乌止在皇上枕边吹吹耳旁风,那大公主岂不是一辈子不能回到她身边了。
如妃还是怂的。
她都不敢怼乌止,更别提别人了。
请安之后,众人各自散去。
柳棋染又尾随乌止回了鸾极殿。
她盯着乌止的脸,“皇上宠幸了姜婕妤,你不伤心啊?”
乌止伸了个懒腰,脱下玄色狐裘,面色平静,“皇上那么多女人,我哪能伤心得过来?”
柳棋染觉得乌止的脸色不太对,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她眼神一瞄,看到了不远处箩筐中的一个香包。
“大冬天的,怎么想起来做香包?”柳棋染转移了话题。
“闲着无聊,我那个镯子呢,什么时候给我?”
“这么宝贝这个镯子,谁送给你的,不会是皇上吧。”柳棋染抿唇,“想要镯子,那这个香包归我咯。”
香包里装着避孕的药材,怎么能给柳棋染。
看来只能下次再要回镯子了。
乌止不着痕迹地拿回香包,又怕柳棋染不依不饶,“你想要香包?赶明儿我亲手做个给你。”
“当真?”柳棋染惊喜,这还是乌止第一次说要送东西给她。
乌止看她跟孩子一样,存了玩笑的心思,“骗你的。”
柳棋染黛眉轻挑,“好呀,堂堂宸嫔娘娘竟然出尔反尔。”
两人笑闹在一块,一同用了午膳之后,柳棋染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来好久没见到她堂姐柳美人了。
自从入了冬,柳美人请安就告了假,平日也只是在院子中散步,很是小心。
柳棋染堂而皇之地走进了柳美人的院子,通报都没通报一声。
看到柳美人在绣小婴儿的衣服,便拿过来看了看。
柳美人的鼻尖忽然闻到一股冷香。
她以为是柳棋染身上冒着的冷气,便没多想。
谁知没过一会儿,便觉得腹中开始坠胀,有什么东西好像流了下来。
“棋染,我好像不太对。”
柳美人一把抓住了柳棋染的手腕,被里面的镯子垫了一下后,疼得下意识松开手。
柳棋染往地上一看,柳美人的襦裙已经透出浓浓的血色,浓重的血腥味在室内弥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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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宫刚到荣华轩给姜奚若看了伤情,出门就遇上了一脸焦急的小顺子。
“快随我去齐岚殿,柳美人大出血了。”
姜尚宫到的时候,皇后和贤妃已经到了。
除了皇后和贤妃,还有一人也在。
姜尚宫进去就看到了正在给柳美人扎针的宁七叶。
她一手的血渍,按着柳美人的脉搏,冲着稳婆喊道:“快点想办法将孩子弄出来,孩子再不出来,母体将会失血过多,到时候大人就保不住了。”
见到姜尚宫来,宁七叶迅速让位,将柳美人的情况说了一遍。
柳美人大出血来得突然,像是中了什么药,可宁七叶并未在柳美人的脉象中看出什么异样。
这就是说,柳美人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导致的。
事关两条人命,再加上宁七叶觉得慕容奕不宠幸自己,是对她的感情单薄了。
忘记她在军中救死扶伤的模样。
恰好柳美人就出了事,她第一时间赶过来,给柳美人扎针,延缓柳美人的出血情况。
慕容奕来的时候,宁七叶刚净完手,只是裙摆上还沾着不少血迹。
“怎么回事,怎么会打出血?”慕容奕皱眉看向皇后,等着皇后回答。
“皇上恕罪,柳美人情况发生的突然,臣妾已经搜查了一番齐岚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也就是没查出结果。
宁七叶见皇上没有注意到自己,便挺了挺胸脯,上前道:“皇上,嫔妾看了柳美人的情况,不像是误食了东西,想来问题不是出在明面上,不如查查柳美人的衣食住行。”
“就按宁婕妤说的做。”
李中很快带来柳美人的婢女,婢女道:“皇上,柳美人吃穿用度奴婢们一直检查得很仔细,奴婢愿以性命担保,美人的衣食住行没有问题。
不过美人下午出事的时候,棋婕妤在场。”
这话暗戳戳地说是柳棋染动的手脚呢。
柳棋染一脸压不住的烦躁,“笑话,我怎么会对柳美人动手。”
宁七叶眼神瞄到柳棋染的手腕,道:“棋婕妤自然不会对柳美人下手,可若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呢?”
“你什么意思,我看上去就那么蠢?”柳棋染怒眉横挑。
“够了。”
皇后比慕容奕先发作,对着宁七叶道:“你去检查看看棋婕妤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常,棋婕妤,事关皇嗣,兹事体大,如今当着皇上和本宫的面,洗清你的嫌疑,便没有人再敢造谣生事。”
这话说的柳棋染没办法反驳,便张开膀子等宁七叶检查。
宁七叶上前轻嗅了嗅,眉头皱了起来。
“棋婕妤,请把你手上的镯子褪下来给我看看。”
柳棋染手上的,正是乌止的那枚黄金花镯。
柳棋染脸色一怔,“要这个镯子干什么?”
慕容奕觉得那个镯子有些眼熟。
“你摘下来就是。”皇后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要是柳棋染做实害了柳美人的事情,这后宫又可以少了一个侍寝的人了。
柳棋染心底生出一股不安,但慕容奕和皇后都看着,她不得不摘下镯子。
谁知道宁七叶拿着镯子,轻轻晃了晃,随即拔下头上一根银簪,对着花镯的一个接缝处轻轻一戳。
花镯地步便弹开一个暗扣,黑色的药丸扑簌簌落了一地。
“这是什么东西!”皇后惊呼一声。
宁七叶拿起来闻了闻,轻垂的眼皮掩住果然如此的得意神色。
“皇上,这东西,嫔妾不敢说。”
慕容奕突然发现,这个镯子,好像是乌止的那个。
宁七叶这么说,想来其中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乌止的镯子为什么会到了柳棋染这里。
慕容奕没有理会宁七叶,眸光带着锋利的压迫感:“这个镯子,你从哪里弄到的。”
柳棋染再傻,也知道这镯子出了问题。
可这镯子是乌止给她的,乌止要害她?
不会,那乌止知道这件事吗?
若真是这个镯子害得柳美人大出血,那她和乌止,一个都跑不了。
全都得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