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外婆
时间还早，不到六点，苏璃进了帐篷睡了个回笼觉。
沉睡中的她再次陷入梦境，而这次，不再是噩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老旧的土坯房前，小苏璃蹲在灶台前，手中的柴火一根接一根地塞进灶膛，火光摇曳，映红了她的脸颊。
“妞妞，别烧太快，火太旺菜会糊。”
外婆的声音柔和而慈祥，带着浓重的乡音。
她弯着腰，手里的铲子在铁锅里翻炒着。
小苏璃点点头，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外婆，今天吃什么？”她的声音稚嫩，带着期待。
“酸菜炖豆腐，还有妞妞最爱吃的红烧鱼。”
外婆笑着回答。
屋外传来几声鸡鸣，夹杂着邻居家小孩的嬉笑声。
院子里晒着玉米和辣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农家特有的烟火气。
晚饭做好，桌上摆着简单的家常菜，香气扑鼻。
外婆夹了一块挑过刺的鱼肉放到她碗里。
小苏璃吃着红烧鱼，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外婆做的饭最好吃了。”
外婆慈爱的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说：“吃鱼会变聪明，妞妞要多吃点，以后考上大学，才能离开这大山窝窝，过上好生活。”
小苏璃皱着小脸，从椅子上跳下来，抱住了外婆，扁着小嘴，“不要，这辈子我都不要离开外婆。”
外婆笑着轻拍她额头，又抱起哄着她，“好好，妞妞不离开外婆。”
夏日夜晚，蝉鸣声此起彼伏，燥热的空气裹挟着泥土的气息。
小苏璃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外婆坐在她身旁，手中握着一把旧蒲扇，为她扇风驱蚊。
“外婆，外婆，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外婆笑了笑，“从前啊，有一个小姑娘，住在山脚下……”
梦中画面变换，黑夜变成了白天。
太阳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手里握着一把锄头，在田地里埋头干活。
小苏璃也蹲在地上扯着杂草。
“妞妞，别干了，快去树底下歇着，太阳晒。”
外婆停下手中的活，转过头来，满眼都是心疼。
小苏璃摇头：“外婆，我不累，也不怕晒。”
外婆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扬起一抹欣慰的笑。
她放下锄头，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小苏璃的肩膀，“傻孩子，外婆知道你懂事，可是你还太小，干不动这些活儿。听话，去树底下坐着，等外婆忙完了给你摘果子吃。”
小苏璃这才不情愿地回到树荫下，她蹲在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不远处，走来一对男女，小苏璃看到他们，怯怯的走过去，然后叫了声：“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啦！”
女人刚伸手，小苏璃就抱住自己脑袋，害怕地大喊：“妈妈不要打我。”
远处地里的外婆听到声音，赶紧拿着锄头快步走过来，将小苏璃护在身后。
“你们又想打妞妞，滚，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儿。”
外婆抄起锄头，指着女人骂道。
女人害怕的往后退了退，“妈，我今天过来，是带妞妞去大城市的，我们想通了，妞妞留在这里，得不到好的教育，还是得去大城市读书，才能考上大学。”
外婆的手紧紧握着锄头，“你们……当真是带妞妞去城里上学？”
“当然了，城里的教育资源比这里好得多，妞妞聪明伶俐，将来一定能考上好大学，过上好日子。”
男人在旁边附和道：“是啊，妈，我们会好好照顾妞妞的。”
“不要，我不去城里，外婆，我要和你在一起。”
小苏璃死死抱住外婆的腰不松手。
但女人强行掰开她手，男人一把将她抱起，就朝村外走去。
“外婆，外婆……”
苏璃猛地从梦中惊醒，嘴里的一声“外婆”
痛苦又凄厉。
霍言舟听到声音，立即进来，就见到苏璃满脸泪水的坐起身。
“又做恶梦了？”
他过去，轻抚她发凉的小脸。
苏璃将头深埋进他胸口，肩膀微颤，抽泣声断断续续。
霍言舟的心揪成了一团，手臂圈住她腰肢，将她紧紧抱住。
不久后，哭声渐停。
霍言舟抬起她小脸，抽了张湿纸巾，擦掉她脸上未干涸的泪痕。
见她情绪依旧低落，不想说话的模样，嘴里想问的话，又咽了回去。
“饿了吧，早餐做好了，我们出去吃。”
他开口说道。
苏璃摇头，“我没胃口。”
“吃点吧，我做的。”
他补充道。
苏璃这才“嗯”了声。
离开帐篷，苏璃静静地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霍言舟亲手准备的三明治。
霍言舟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过的牛奶，放在她面前。
她抿了口牛奶，暖洋洋的感觉让她舒服了些。
拿起盘子里的三明治咬了口，面包的松软与火腿的咸香在口中交织，味道很不错。
霍言舟坐在她身侧，目光温润的看着她。
吃完早餐，阿大阿二也收拾好了帐篷，四人回到霍家。
霍父霍母还有霍老夫人都在。
“丫头，受苦了。”
霍老夫人上前，拉着苏璃的手，语带怜惜。
“霍奶奶，我没事，都过去了。”
苏璃露出一抹笑。
“对，都过去了。小璃啊，你就安心住在这里。”
霍母也拉着她手，和善又热情的说道。
“谢谢伯母。”
苏璃话音刚落，霍老夫人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又让佣人端上两碟点心，“丫头，尝尝奶奶做的点心，这可是我专门研究的新点心。”
苏璃拿了一块，尝了口，点点头说：“甜而不腻，很好吃。”
听到夸赞，霍老夫人更加高兴了，“那就多吃几块。”
霍母则让下人拿来各大品牌的最新款衣服，还有各种搭配衣服的首饰珠宝，让苏璃挑选。
“小璃，言舟说你昨天离开苏家时，没带自己的衣服，他让我为你准备点，你看看，这些里面有喜欢的吗？”
“嗯，都挺好看的，谢谢伯母。”
苏璃朝霍言舟看了眼，没想到他连她没带衣服都注意到了。
“好，那就都留着。”
霍母脸上的笑容加深几分，儿媳妇喜欢，说明她眼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