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历史重演,他怕再也找不到她。
顾聿之手里的葡萄肉递了过去,姜栀枝张嘴咬下,又有些不安:
“那她不会再回来了吧……”
开门声传来,是西装革履的裴鹤年,手里拎着包装精致的甜点,
“不会回来了。”
他的视线落在顾聿之身上,定了一秒,又很快错开:
“你的系统不是已经彻底消失了吗?”
姜栀枝点了点头,“没错!”
席靳:“她这就属于恶人有恶报,害人不成终害己。活该!”
姜栀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迅速把脑子里塞的沈霜给甩出去。
吞下又递过来的一棵葡萄,她火速下床:
“这是什么?是我爱吃的柚子抹茶千层吗?”
“太好啦!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呀老公!”
“晚上我们去吃川菜吧?最近吃的太清淡了,嘴里一点味儿也没有,真的很想吃香香辣辣的川菜,感觉自己可以一口吃八碗!”
她语气夸张,有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嗓音里有止不住的笑:
“嗯,吃18碗也可以。”
被摸了摸脑袋的少女猛然转头,一把握住裴鹤年大手,稠丽脸蛋一本正经:
“你是不是想撑死我?”
男人清贵的凤眸荡漾着笑意,存在感极强的眼神在她脸上落了一秒,视线缓缓下滑,落在她小腹的位置。
她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短款针织上衣,灰色短裙,良好的剪裁勾勒着窈窕身形,柔软的小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空气中寂静了片刻,另外两道视线也随着看了过来。
气氛有些怪异,姜栀枝不明所以,拍了拍裴鹤年的手背。
面容俊美的男人似笑非笑,嗓音低沉:
“嗯,或许吧。”
席靳忽然红了耳朵,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冷不丁的,一只外套披了上来,是刚擦完手的顾聿之。
大西洋冷杉的气息包裹着她,顾聿之修长的手臂环着她往外走,声音温柔:
“走了老婆。”
姜栀枝“哎”了一声,被对方推着出了门:
“那我们不等他们俩了吗老公?”
顾聿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波澜不惊:
“先不急,我们先去趟贝恩宠物医院。”
“宠物医院?煤球生病了吗?”
顾聿之声音冷静,清晰的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煤球很好,不过有的人发情了。”
“可惜不能绝育,麻烦死了。”
姜伯耀主动提出了离婚,并且让步了条件。
公司和股份一律交给了商秀兰女士和姜栀枝,他离婚离得很匆忙,净身出户。
婚姻登记处的大门口,他手里捏着离婚证,孤零零的身后一无所有。
一如20余年前那个背后空空的穷小子。
商秀兰带着离婚证转身,没有回头。
春日的阳光柔和温暖,照着女人穿着旗袍的纤瘦身影,照着她前方亮堂堂的道路。
光晕模糊了她的身形,只有一截细细的手腕戴着温润翡翠,捏着手包上了车。
站在大厅外的姜伯耀看着她的身影,眼里闪过片刻恍惚——
那道背影跟大学里的初见重合,穿着天青色旗袍的女孩肤白如雪,怀里抱着几本书。
阳光炙热,他们撞在一起。
少年心事里的怦然心动,惊艳夹杂着算计,又在不被看好的目光里走进婚姻殿堂,风风雨雨半生,最后走散在人生的岔路口。
偏大了一号的西装下,空荡荡的衣袖被风吹起。
肩膀处传来钝痛,疼痛随着神经蔓延,仿佛他还没有失去那只胳膊。
大厅外的黑色商务车里站着几个身形彪悍的私人保镖,被监视的姜伯耀脖子缩了缩,某种硬生生被撕裂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皮下组织传来芯片微硌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