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思雨愣住了。
雪花落了满头,她不自觉的拢紧了身上披风,心跳的越来越快。
……
另一边。
走远后,星参欲言又止。
“陛下,刚刚那小宫女,可要细查一番?”
“当然要查。”
玄祁眼神很冷。
但等到了昭阳殿后,他又很快收敛了情绪。
星参合伞的功夫,玄祁已经走了进去。
室内温暖如春。
玄祁在四处找寻那道身影,很快朝内室走去。
然而转瞬脚步一顿,又退了回来。
站在火炉前,将身子熏热后才又进去。
龙榻上,少女正裹着毯子,闭着眼睛枕在书琴腿上。
由书画帮她揉着肚子。
书棋在一旁读书给她听。
三人看到玄祁后,正要开口,很快被阻止。
玄祁比了个手势,然后走到了书画身边,代替了她的位置。
郁献音昏昏欲睡,并没有察觉到换了人。
只是舒服的轻哼了声,脸颊胡乱蹭了蹭,粉白的脸颊肉被挤出一小团,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玄祁看着眼底溢出一丝浅笑,手心刚刚被烘烤的很暖和,紧贴在少女平坦的小腹上,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一边调整力度。
这下,郁献音彻底睡了过去。
一炷香后,玄祁示意其他人离开。
屋里安静极了,烛火晃了两下,玄祁慢慢停下了动作。
就这么坐在龙榻一侧盯着人看了好久,好久。
星参和月商守在外面,早已备好了热水。
但是等到热水变凉,陛下都没有出来。
烛火将年轻天子的身影倒映在窗户上。
子夜已至,辞旧迎新的时刻,那道背影缓缓低下了头。
熟睡中的郁献音感觉像是被巨蟒缠上了一样,喘不上气来。
她忍不住睁开了眼,正对上一双迤丽泛红的眸。
下一秒眼睛被手心覆盖。
她听见他在她耳边低语,“音音,明年我们还要一起守岁。”
“…嗯。”郁献音很困,但还是抬手轻轻抱住了玄祁。
玄祁顺势躺了下来,将人连同被子一起抱紧。
郁献音再次闭上了眼睛。
嗅着那股熟悉香甜的味道,玄祁慢慢也困意上涌,就这样和衣而眠。
这一夜,无关风与月。
无关任何欲望。
……
除夕过后便是年。
不用上早朝,公务也可暂时放下。
罗府里。
钟楼带着年礼上门拜年。
彼时罗定冶正在和小儿子下棋。
罗廷昭又在院子里练剑。
罗廷煜陪同妻女出门了。
“老师。”
“令先来了,还带什么礼,这么客气。”
罗定冶敏锐的发现,钟楼情绪不大对劲。
又年长一岁的罗廷笙,如今更显老成,他很快看了眼下人。
刚屏退其他人,罗廷昭便走了进来。
长剑在手,马尾飞扬,一身黑色劲装,比之一年前,稳重了不少。
钟楼目光落在罗廷昭身上,眼神极为复杂,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都化作一声轻叹。
“老师,学生今日上门,除了拜年问候,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们。
我要定亲了,是清河崔氏的嫡次女。”
钟楼其实很羡慕罗廷昭,能有勇气面对曾经所犯的错误,并且做到永不再犯。
可他做不到。
他甚至都不敢让人发觉那份感情。
“清河崔氏?这是好事儿啊!”罗定冶说着看了眼自己的二儿子,真是闹心。
“日子定了吗?”
“嗯。”钟楼点头。
他也清楚对方是低嫁。
所以家族极力促成这门亲事。
有这门姻亲在,他以后的仕途也会更加坦荡。
“订亲在年后,上元节那天,之后纳吉,纳徵按照流程走就是了。
成亲在立夏,届时老师你们可都要来。”
罗廷昭闻言点头。
而这时,一直埋头在盯棋盘的罗廷笙,冷不丁的来了句。
“钟大哥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钟楼一愣。
罗定冶立刻拍了拍小儿子的脑袋,“你懂什么,你钟大哥开心着呢,清河崔氏之女,旁人求都求不来。
哼,鱼和熊掌岂能兼得,你钟大哥可不是你二哥。”
这是提醒,也是告诫。
钟楼听懂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老师。
说不清是释然还是别的什么,他轻笑了声,看向十一岁的罗廷笙,道,“老师说的不错,能娶崔氏嫡女,我该知足了。”
这世间,不是谁都可以为了一份看不到希望的感情,赌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