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又被看透了。
“臣妾知错了。”
郁献音没说话，因为她其实发自内心的赞同刚刚楚流薇的那句话。
天子的柔情，并不可信。
虽然赞同，但她必须反驳，谁知道这些话会不会传到昭阳殿去。
“启禀皇后娘娘。”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是书琴回来了。
但她身后却只跟着星参。
“传陛下口谕，晋楚婕妤为德妃，赐，厚葬！”
郁献音闻言眉心一皱，和星参目光对上。
床榻上，楚流薇情绪起伏厉害，想说什么但是猛地瞪大眼睛，神色扭曲起来。
“主子。”杜若惊慌不已。
郁献音眼睁睁看着楚流薇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
书琴目光担心的看过来。
但是星参已经抢先一步，搀扶住了郁献音的手。
“娘娘，陛下在昭阳殿等您，您有什么疑问，陛下会为您解答。
至于这里，会有人妥善处理的。”
郁献音闻言，轻扯了扯嘴角，“本宫知道了，那就走吧，”
她也不是很想再待在这儿。
……
软轿一路到昭阳殿。
郁献音手里的手炉早已变凉。
“娘娘，当心脚下。”
星参帮忙掀起了轿帘，一步步扶着人走进了昭阳殿。
书画和书琴面面相觑，被月商拦在了外面。
很快星参也走了出来。
大殿门一关，里面就只有帝后二人。
“手炉都凉了，怎么还抱着？”
玄祁捏了捏她的手，拉着她来到了火炉前。
握着她的手，熏烤着。
白狐大氅渐渐变暖，她的手心也开始发热。
郁献音没有主动开口。
玄祁叹了口气，火炉的滚滚烈火倒映在他眼中，将他天生淡漠的眉眼染上了一抹滚烫。
“她教唆朕的儿子，告诉玄祾他是长子，自古立嫡立长，若是没有嫡子，那以后朕的位置就是玄祾的。
音音，朕无法容忍，朕才登基几年，赐她厚葬，还是以德妃之位，已经是朕宅心仁厚了！”
郁献音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她只猜到，楚流薇关心玄祾的背后目的，应该是为了让玄祾以后能多关照一下楚家。
毕竟玄祾再怎么说都是天子的儿子，哪怕瘸了一条腿，此生一样荣华富贵。
她独独没有料到，楚流薇会这么天真，竟然以为玄祾还有机会上位？
不过古往今来历史上还真有残疾天子。
譬如南北朝时期南朝梁的第三位皇帝，因病导致一眼失明，被称为“独眼皇帝”。
而玄祾，是历史上的周灵帝。
难道……
真要赶尽杀绝才能彻底绝了后患。
一念至此，郁献音不动声色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还算年富力强的帝王。
“我就知道陛下所为定有原因，刚刚，德妃还说了一些话，试图挑拨你我，还好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
她说着，感觉有些热。
玄祁垂下眼帮她解开了狐氅，“前朝后宫的种种险恶，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但只要你我夫妻齐心协力，定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嗯。”解开束缚后，郁献音主动抱住了男人的腰。
玄祁将人揽住，两人相依相偎。
“陪朕批会儿折子吧，朕看的眼睛都酸了，可否请娘子帮为夫分担一二？”
“陛下又想偷懒？”
“朕这是在为我们的皇儿积蓄力量，不然晚上……”
“好了，我帮陛下就是了！”
黏黏糊糊的对话声从昭阳殿传出，门外的星参微微扬起了唇。
书琴书画在一旁也跟着松了口气。
……
月上枝头，昭阳殿里又是春色无边。
足足叫了五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