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祥的预感浮现在心头。
星参闭了闭眼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驾崩!”
“陛下,驾崩!”
罗廷昭瞳孔震动,握着剑柄的手猛然松开,心情却异常的沉重。
他知道,这一生,阿音都忘不了这个男人了。
“陛下!”
群臣跪地,如丧考妣。
郁献音置身其中,突然就觉的这一切好不真实,像是幻境一样,周围所有的声音都随之远去。
她明明还有很多的不解和疑问。
却再也没机会问出口了。
这个当年一道圣旨就改变她命运的男人。
这个相伴十多年,利用过她,算计过她,但也切切实实教会了她很多东西的男人。+墈¢书!君` _追!最+薪~彰_结`
就这么走了?
耳畔声音犹在,他紧贴着她的肌肤还透着温热。
郁献音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坐着,坐了好一会儿。
然后缓缓抬起了头。
光照亮了那张依旧美丽如初的脸庞,却再也穿不透曾经那双明媚的眼。
阳光不知何时变的刺眼起来,隐约有晶莹闪动。
……
太初十六年,夏五月甲辰,周文帝崩于太极殿中。
后大恸。
太子登基,尊生母为圣母神皇。
国丧期间,新皇下令,大肆屠戮五姓七望。
以至于博陵崔氏十二房仅存三幼童。
清河崔氏全族尽灭。·9¢5~k¢a\n′s^h-u^.\c!o`m′
范阳卢氏三百男丁被悬首于城门。
朝野静默。
“太后娘娘,大内官来了。”
永安宫中,已经是嬷嬷的书琴端着盏热茶,走到了郁献音身边。
而她口中的大内官,指的还是星参。
“他不是自请,要去为先帝守灵吗?”
如今的郁献音,处理起朝政来,更加得心应手。
虽是权力更替,却也算平稳。
书琴,“许是有事要说,太后若不想见,奴婢便去回了他。”
郁献音放下了朱砂玉笔,端起热茶抿了口。
已经入冬了,热气升腾,把视线拉长,变得飘渺。
这皇宫换了个主人,一切好像都变了,但又好似什么都没变。
“让他进来吧。”
“是。”
书琴恭敬的退了出去。
门外,一身白衣的星参,清瘦了许多。
他进来后,郁献音盯着人瞧了好一会儿。
“奴,参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
收回目光,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郁献音想了想,这阵子她其实好像在刻意回避些什么。
关雎宫里的合欢花,早就开了。
但那道门却永久封闭了起来,甚至她也不再踏足昭阳殿。
“多谢娘娘。”
星参抬起头,看了眼这个如今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石青缎大袖长袍,颜色沉稳而淡雅,压裙的两带碧色流苏垂在逶迤的裙摆上,高盘起的缕鹿髻上,唯有那支象征着身份的嵌珠双龙点翠簪,格外醒目。
星参并没有多看,很快垂下了眼。
“奴今日前来,是有几件事想说。”
温熙和病倒了。
因为太后的疏远,也因为从前的种种。
周围的人已经自觉退下,只留下了书琴候在一侧。
星参没有管,只自顾自的开了口。
“因为当初那个孩子,娘娘到底是怨恨陛下的。
也的确是陛下让赵太医开的堕胎药,但打下那孩子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孩子,必须替娘娘挡了这一劫。
当日宗室狗急跳墙,娘娘不察中毒,那毒无解。”
书琴在一旁听着,心中震惊不已,当日她们其实也有过一些猜测的。
她去看主子的表情,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
而星参的话还在继续。
“但赵太医翻阅古书,找到了一种办法,可以将毒素引至子体之中,如此可保母体安然无恙,只是两年之内不宜再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