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面无表情说道。
小宫女眼睛转了转,“奴婢愚笨,还请嬷嬷指教。”
李嬷嬷,“新帝登基,这样好的日子,死人总是惹人晦气,看这天,过些日子怕是会下一场大雪,冻死个人也不稀奇。”
这样好的日子,确实不适合死人。
所以当半个月后,星参殉主的消息传来时,郁献音只是稍稍诧异了一瞬。
与之相比,冷宫里废后的死,就更显得不值一提了。
“既是殉主,那便厚葬他吧,就葬在先帝的陵寝旁,先帝在时,由他服侍惯了,这样也算是哀家成全了他们的主仆情谊。”
书琴,“太后娘娘仁慈,想来先帝若是泉下有知,也是欣慰的。”
郁献音闻言,翻动书卷的动作慢了一下。
正好这时,门外宫女来报,“启禀太后娘娘,大司马求见。”
罗廷昭……
郁献音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然后很快舒展,合上了手里的书。!精*武¨晓\说¨罔_ ~更^芯·罪.哙?
一旁,书琴见此了然,“宣。”
前些年,吩咐让人研制的新型金属壳爆炸火炮,已经准备就绪。
郁献音想,没有比现在更适合发起进攻的时机了。
曾经的西梁,已经渐渐融入了北周,就只剩下东虞和西北残余的匈奴了。
一统江山,指日可待。
这片神州大地,也该是时候重新整合。
毕竟,亚洲之外,还有很多无主之地。
……
“诶,你听说了吗?大司马又入宫了?这都在永安宫待了半个时辰了。”
“说这个你不要命了?左右咱们伺候好陛下就是了。”
“我这正是为陛下考虑啊,你想想秦朝的赵姬,又是吕不韦又是嫪毐的,咱们陛下到底年幼。.天.禧·晓′税+旺- *无?错`内!容!”
“你是说…不会的…太后娘娘那么疼陛下,应当不会……”
“那可不一定,太后娘娘左不过才三十,绝世荣光,再说当年的事,谁不知道,大司马可到现在都尚未娶妻纳妾。”
昭阳殿外,不远处的假山后,两个小太监正嘀嘀咕咕。
一壁之隔,玄宸夜握着连弩的手,不断攥紧。
月商跟在后面,眼神微闪,低下了头。
一炷香后,年幼的帝王,回到了昭阳殿。
只是弩箭却少了两支。
“启禀陛下,太傅大人适才求见。”
“糊涂东西,老师来了也不派人去告知朕一声,平白让老师等着。”
年幼的帝王略显稚嫩的声音,冷冽平静,随手将连弩扔给了月商。
小太监惶恐不已,立刻跪地,“奴才知错,奴才该罚。”
罗廷笙看见了这一幕,一双含情眼微微挑起,“陛下息怒,是臣不让他去打扰陛下习射的,要罚也该罚臣才是。”
“老师。”玄宸夜亲自上前,虚扶了把行礼请罪的罗廷笙,“老师何必如此客气,倒显得你我生分了许多。”
“君臣之礼不能少。”罗廷笙起身,笑了笑。
目光流转,似乎瞧出了几分异样。
“陛下连弩愈发精进了,只是近日天寒地冻的,陛下也要保重龙体才是。”
罗廷笙没有提其他,更没有探究原因,只是说了几句关心的话。
玄宸夜盯着人看了片刻,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然后抬脚走进了殿里。
月商跟随左右。
罗廷笙眼神随意扫过,眼底闪过一丝什么。
热茶暖身,驱除寒意后,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显得红扑扑粉嘟嘟的,只是说出的话却格外老成。
让人心底生寒。
“朕有一事不解,还请老师解惑。”
“臣不敢,陛下请讲便是。”罗廷笙放下茶杯,拱了拱手。
玄宸夜垂下眸,盯着漂浮的茶叶,叹了口气,“老师可听说过吕不韦?世人皆言赵姬之罪,朕却觉的吕不韦最该死。
可偏偏彼时秦皇年幼,不得不尊奉吕不韦为相邦,甚至称他为“仲父”,吕不韦也确有些才能,老师若是秦皇,会如何摆脱困境?”
这样的话,其实指代意思很明显。
而玄宸夜问出口,自有其原因。
罗廷笙手指动了动,似乎在思考,“臣不敢妄言。
臣只知道一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吕不韦再如何,最终也是饮鸩自尽,一统六国的,是秦皇。”
听到这样的回答,玄宸夜也不算意外。
毕竟他尊敬的老师,其实也有私心。
人只要有欲望,就会有弱点。
谁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