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如珠和崔似玉看了对方一眼，安抚着激动不安的母亲。
戚满月笑着看那母女三人，只留下了一句话：“若你们非要与我斗，我也会奉陪到底，可搁在我身上不过只会损失百两银子，搁在你们身上，恐怕就是在京都的生路了。”
“好自为之吧。”
之后戚满月离开了。
崔家母女三人却个个脸色极差。
崔如珠忍不住开口：“母亲，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吧，我们与戚家闹掰有何好处？戚家收走了送给咱家所有的银钱，家中什么都没了，若再闹腾，恐怕真会出事……”
崔表姨母闭着眼，流着泪，别过头什么都没说。
崔似玉握紧了手，看着母亲此等模样，一时之间竟明白了母亲为何意。
事到如今，还能比这更坏吗？姐姐在夫家恐怕不知，而今家中一贫如洗，父亲因母亲和戚家闹掰，没了戚家银钱，对母亲越发不看重，非打即骂。
闹了一场，什么都没了，母亲怎能受得了。
“噔噔！”
车外忽然传来了响动。
母女三人木讷看去，皆惊恐地睁大了眼。
“几位同杂家走一趟吧。”
……
人都走了，戚柒望向赵行乾，探究地询问。
“你半分不记得那刘二小？”
赵行乾：“本王该记得他？”
戚柒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说。
难不成她要说，他堂堂衡王和刘二小起过争执，险些被刘二小送入牢狱。
那时刘二小成日来东桥村闹事，要钱要地要房。
见她油盐不进，他就日日来，站在她门前骂，她不怕旁人骂，就随他去了。
可那次她将赵行乾从山上背了下来，赵行乾赖在了她家，刘二小来骂来闹，他竟直接上前，一脚将人踢在了墙上，那刘二小踢当时就晕了过去。
刘二小醒来后就吵嚷着要报官，要赔偿。
于是他深更半夜，潜入了刘二小家中，将刘二小又打了一顿狠的。
那以后，刘二小就再没来闹过，没来过东桥村，甚至见了她都会绕道走。
方才刘二小见到赵行乾，那般震惊恐惧的模样也是无可厚非。
他本就怕极了赵横。
“可发生过什么？”他问。
戚柒认真点头：“你与他争论，动过拳脚。”
赵行乾微愣：“为何？”
戚柒似想到了什么，眸子微亮：“他是个赖皮的，你看不过去，就打了他。”
赵行乾清了清嗓子，别开了视线：“如何打的？”
戚柒嘴角上扬：“你是半夜偷摸去的，将他按在床上打。”
赵行乾连忙站起身，耳畔发红：“……不可能，本王怎会如此不守规矩。”
戚柒帕子绕了绕指尖：“你爬墙，撬开了他家的门，将他和他儿子打得很惨，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月。”
“自那以后，他就再不敢来家中闹事。”
赵行乾：“……”
戚柒看着赵行乾那紧绷的脸，探究地多看了两眼。赵行乾是赵横，明明是同一人，可二人，有时候很像，有时候却也不像，赵行乾是衡王，他极重规矩，就是夜里在床榻上，他也是守规矩的。
他们二人纠缠深了，他就会捂着她的唇，恐怕她的声音溢出来叫人听到。
可赵横却不会，他喜欢听她叫。
“我们何时能回一趟东桥村？”戚柒看着赵行乾忽然问了一句。
赵行乾面带疑惑，重复道：“东桥村？”
戚柒点头：“我自小长大的东桥村，他日有空，我们回去一趟可好？”
“日日给你扎针都不见好，说不一定去了东桥村就能记起些什么。”
赵行乾眼底一暗：“好，我们去东桥村。”
……
赵行乾还未曾腾出时间，便来了秋日围猎这件事。
皇子需去，各文武百官也需前往。
赵行乾此刻正站在一旁，盯着她道。
“陪本王一同去。”
戚柒仰头问他：“小石头能同去吗？”
赵行乾看向那边同样仰着小脑袋，趴在她腿上的小家伙，迟疑了片刻：“恐怕不行，他还不足三岁。”
戚柒有些犹豫，低头看了一眼胖乎乎的儿子，儿子乖巧，眨巴眼睛的时候最可爱，每每见到，她是半分舍不得离开他。
赵行乾见王妃犹豫，抿着唇，看了一眼那边的严公公。
严公公得了令，上前轻声劝说：“王妃，这秋日围猎那可是盛况，不是每年都有的。到了猎场，还有祭祀，各文官武官，会射箭的都会到猎场比较一二，那猎场上有野鹿狐狸野猪羊，各种鸟兽……若是咱王爷得胜了，是有赏赐的，王妃就不想前去看看？”
戚柒被严公公所说的场景吸引住了，睁大了眼。
严公公就又开口道：“老奴知道王妃舍不得世子，可咱小世子往后长大些也是要去的，不如王妃先给小世子探探路，下次再带小世子一同去，小世子若有不懂不明白的地方，王妃也能给小世子讲解一二。”
“不只咱衡王府，就是太子妃、怀王妃和谦王妃都会去……”
“咱世子殿下有奴婢婆子们照顾呢，若是王妃不放心，大可让戚夫人过来照顾两日，或是将小世子送到隔壁的戚府，陪戚老夫人玩耍，解解闷也好啊……”
以严公公的三寸不烂之舌，戚柒还是决定去了。
她也向往那围猎的盛况，她也会狩猎，也打过兔子打过野鸡。
而今她还学会了弓箭，赵行乾前几日还送给了她一个白玉扳指。
那扳指不大不小，带在手上拉起弓来，就不会再伤到手。
这日戚柒早早就起了，小石头还没醒，她去看了一眼，同父母、外祖母和外祖父说了一声，就陪同赵行乾离开了。
皇家猎场去的是上林苑。
车马行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到了广袤无际的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