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乾接过了那一沓纸,脸色微沉,望着周县令周防洪道:“今日起,周大人便任此次建河坝的副督,用竹笼装石之法门铸坝。”
周县令激动地连忙跪下叩拜,领了命。
“下官必不负王爷所托!”
戚柒站在赵行乾的身后,看着周县令,只觉得震惊,原以为这周县令并非好官,如今一看,竟有苦衷。
他恐怕是无路可走了,才想出了这个讨好的法子。
庐阳城距离宁燕城并不远,却比宁燕城要繁华,这自然是与周县令有关。
之后的几日,赵行乾日日早出晚归,只几日的功夫就晒黑了不少。
接连又下数日雨
赵行乾仍冒雨日日去太岩河坝。
戚柒有次好奇,也去了一趟赵行乾正修建的太岩河坝,便被那壮阔的情景震惊到了。
数千人在河坝上,运石、填土、铸建……
赵行乾与周大人在岸边指挥部署……
烈日当空,却个个精神饱满。
戚柒在院子里头太过清闲,便寻了些药方药材。
周县令的妻子周夫人也时常来,恐就怕她孤寂,陪她来说话。
戚柒实则并非怕寂寞之人,反倒是一些奉承会让她不适。
这周夫人却也不容易,她每日只管弄自己的药材,看些医书。
许是这周夫人也察觉到她们二人无话可说,便将自家的女儿叫过来陪伴她。
“小女今年十六了,已然定亲,年后就要成亲了,王妃若是不嫌弃,就使唤她几日……”
戚柒望着那面颊通红紧迫的小姑娘,只觉得为难了她,于是直言不讳道。
“我喜欢安静。”
那周夫人双耳赤红,连忙拉着女儿告退了。
她本以为周夫人应当消停几日,没想到,周夫人第二日竟是又来了,还带来了一方精美的帕子。
“王妃娘娘,这是臣妇亲自所做,并不值钱,王妃便是收下吧。”
并非贵重东西,却是周夫人心意,没有不收的道理,于是戚柒收了那方帕子,拿起一看,才发现那帕子极美,绣的竟是一条河,当就是太岩河,河畔是延绵起伏的山川。
栩栩如生。
戚柒笑着问周夫人:“绣工可真好,这当真是夫人所绣?”
周夫人面颊一红:“是,庐阳城的妇人好些都会此绣法。”
戚柒看着那帕子,想了想道:“夫人可否教我?”
周夫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使劲点了点头:“此绣艺虽繁琐,可若是耐心学,定是能学会的……”
于是乎,戚柒就和周夫人学起了针线。
她也未曾多学,每日费上一个时辰,便就不会再多了。
她从前未曾学过,只会粗略地缝补衣裳,显然周夫人也没料到她丝毫不会,不过却越发用心地教起了她来。
戚柒听得也十分认真,只觉得周夫人是位好师傅。
只几日,戚柒就得了要领,被周夫人反复夸赞。
“王妃不知,我教女儿时,是教导了她好些年,她的绣工根本不见长进,还不如王妃绣得精巧,瞧王妃这小鸡绣的,简直栩栩如生……”
戚柒盯着自己刚绣出来的‘小鸡’。
“这是鸳鸯。”
周夫人:“……”
谁知,周夫人转而又夸了起来,不再夸小鸡了,反倒夸起了针脚,没处夸硬夸。戚柒只有听着,努力参透刺绣要领,争取配得上周夫人的夸赞,让她有处可夸。
如此每日绞尽脑汁,瞧着还挺累的。
这日周夫人来,竟穿了一件触感绵密的衣裳,不似绸,不似纱,不似麻,也不似葛,如此的布料她竟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