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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日,赵行乾依旧日日早出晚归,修筑河坝,还同周县令探讨了白叠之事。
如此这般,持续了两个多月之久。
赵行乾这日身穿布衫回来,眸子极亮,没开口就将她揽入怀里。
“成了,太岩河坝成了。”
戚柒头埋在他的怀里,嗅到了他身上的土气,胸口一热,道:“辛苦了。”
赵行乾声音不掩饰的激奋,低声叙述着河坝之事:“太岩河坝若护缮得当,可保当地百姓百年!”
他说着,将她搂得更紧了,俊美的眸子盯着她道:“后续之事,周县令能安排妥当,我们二人可去宁燕城。”
戚柒愣了愣,道:“好。”
这日周县令办了一宴。
算是家宴,只邀约了衡王和衡王妃。
席上,周县令比之初见,被晒黑了许多,他是喝醉了酒,起身歪斜着身子,眼中含着泪,胡言乱语了起来。
“周某此生能修建太岩河坝,死也足矣了……”
“王爷乃是我的贵人,是我的贵人啊……原以为王爷来此,吃不了苦,受不了累,却是比我都能干,我定要比王爷起得还要早,我困,困顿啊……”
“大隶有王爷,乃是江山之福,还有王妃,幸而王妃不怪罪,王爷王妃天生一对……”
……
明日就要出发去宁燕城,戚柒竟有些近乡情怯。
宁燕称自然没什么她熟知的人,可东桥村有。
有帮衬她的董二婶、隔壁的乔五婶、抢过她地的乔二壮、好吃懒做的乔棍子、早就嫁过人的五丫、常给赵横送吃食的春桃……
第二天一早,戚柒和赵行乾启程离开了庐阳城。
行了足足四个时辰才到了宁燕城。
严公公先行了一步,早在宁燕城置办了个院子,提前收拾妥当,也好待两个主子抵达后能有住处歇息。
戚柒到宁燕城时,一直撑着车窗往外看,似看到了什么,她转头拉起了赵行乾的衣袖,指着一旁的铺子道:“那铺子,你可记得?”
赵行乾望向了那铺子,只见是个成衣铺子:“我们曾来过?”
戚柒点头,眼底闪过什么:“你我成亲时,你是想给我置办身红衣的,就来了这家铺子,带的银子却不够,只买了一身青衣……”
“还有那里,你曾在那摆过桌子,给人写信,因字写得好,被无锡先生看重,要收你做门生,你不肯,他竟上门来寻你,只说你若科举,必能中榜,是为不可多得的人才。”
赵行乾望着话说个不停的王妃,眼神未从她的脸上移开半分。
他每一处都不记得,可王妃每每提及,他心口都滚烫一分,似烙铁印在胸膛,寸寸灼热。
胸口处的不安时刻提醒着他,这是他和她的回忆,是他弄丢了……
严公公寻的院子不大,却也足够一行人居住了。
且院子十分清幽,景色极好。
“夫人,你命老奴寻的程万里正在宁燕城城西的一户人家,王妃可要亲去一看?”严公公上前,轻声禀告。
几人皆说好了,来宁燕城需低调行事,统一口径,唤王妃为夫人,唤王爷为三爷。
严公公最是严谨,未曾出错,已然唤了一日的夫人了。
听到了程万里这个名字,戚柒眉头微颦,看向外头的天色,正是夕阳西下,日落黄昏,听严公公的意思,那程万里所住的地方应当离他们不远。
戚柒转头看向了这边,不知为何一直盯着她的赵行乾,在他眼前晃了晃,开口道。
“总归无事,我们去瞧瞧那程万里吧。”
他有疑惑,带着不解:“为何要寻程万里?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