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戚满月又严肃地补充了一句:“我乐意,有小石头陪伴我,你不知娘有多欢喜。”
戚满月坐在了戚柒的一侧,满眼慈爱地顺了顺戚柒的发丝:“你是奔波了这些时日,可劳累,若是累了,先去沐浴歇息,睡上一觉可好?”
戚柒:“女儿无碍,路上睡了许久。”
戚柒看着母亲,不自觉说起了她这几个月所见所闻:“我在庐阳城住了许多时日,他修建河坝用了足足两个月……”
戚满月眼睛一亮,似回忆起了什么,笑着道:“庐阳城我是去过,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只记得庐阳城通着一条大河,每到春日,那河边的柳树抽条,绿意荡漾,好些闲人会去赏景。”
戚柒:“我去时是秋日,虽无绿叶,可飘荡的柳枝却依旧美。”
“若娘亲往后闲暇,也可去庐阳城一趟,当是赏景了。”
戚满月却是笑着摇头道:“我这一辈子,断然不会再去黔州,更不会再回宁燕城。”
戚柒明白母亲何意,宁燕城,包括黔州对母亲来说,都是不堪回首之地,母亲并不留恋,也不愿再过去。
戚满月:“那里于我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生下了你,如今你在为娘身边,有些地方便不值得再去,不过是令人作呕之地。”
“对了,娘让你寻的人,可寻到了?”戚满月询问。
戚柒:“程万里吗?自然寻到了,按照娘的吩咐,给了他些银钱。”
戚满月:“寻到就好,你我能帮他一分,也算是行善积德了,你这一路上,可还遇到了什么旁的趣事。”
自然是有的,戚柒也愿意说给母亲听:“初入宁燕城,我与赵行乾行在路上,竟碰到了董二婶。”
戚满月自然记得董二婶,乃是东桥村的村妇,还帮过七七。
谁知,说起了董二婶,戚柒怀里的小石头竟也竖起了耳朵,从她娘亲怀里探出了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娘。
戚柒自然也发现了儿子竖起了耳朵,笑着低头捏了捏他的小脸蛋问:“小石头可还记得董二婶?”
小石头不点头,也不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
儿子实在可爱,似个玉童儿一般,戚柒看得心口越发软和了,用脸蹭了蹭他的,抬头看向了母亲,诉说着:“董二婶竟是拦住了我和赵行乾的路。”
戚满月好奇地询问:“她是认出你来了?”
戚柒摇头,眼底都泛着笑意:“董二婶是认出了赵行乾,只拦着他,喊着他赵横。”
戚满月越发好奇:“是没认出你来?”
戚柒指着自己:“娘也知道,我是白了,便是脸上的伤疤也没了,她如何认得出来我,竟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狐狸精。”
“骂赵行乾忘恩负义,是负心汉。”
戚满月睁大了眼睛,随后大笑了好些声,她是想不到,女婿那般金贵的人,是被妇人骂了,那脸色该是何等难看。
那人又是帮过七七的,动不得打不得,处置不得,只能忍着。
他怕是这辈子也没这般憋屈过。
随后,女儿又同她说了好些,大事小事皆说了。
还特意命夏至拿来了一大块棉布,让她仔细瞧。
“此物当地人叫它为白叠,能纺织成布,虽不比丝绸光滑柔顺,却比麻和葛要更暖和,更细腻,若是大量耕种,此物定能造福百姓。”
“我是收集了些种子,母亲便是圈些地来种下,来年定能有大用处。”
戚满月眼睛一亮,看着女儿所介绍的白叠。
前世,她死前那几年才出现了此物,还是金贵之物,被达官显贵把持着,便是一粒种子都难求,如今女儿竟提前发现了,还带来了这般多的种子来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