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由着赵行乾抱着,起初很兴奋,玩着玩着,便又累了,之后趴在父王怀里,撅着屁股,睡得昏天黑地。
戚柒未曾理会这父子二人,只管去沐浴。
刚宽衣从室内出来,眼前就出现了一道身影,几乎将她压倒。
戚柒面色未变,只看了他一眼,问:“小石头睡下了?”
赵行乾嗓音微紧:“嗯。”
戚柒径直越过了赵行乾,往前走着,可只走了几步,腰就被勒住。
戚柒停下。
一侧伺候的忍冬和夏至连忙埋头退下。
因被人勒住,戚柒动弹不得,那人呼吸就在耳畔,抵在她的右肩,呼吸很重,很急。
如同离岸饥渴至极的鱼儿终于碰到了水。
“七七,莫要不理我。”
他声音喑哑,眼眶猩红,带着祈求和小心翼翼地试探。
“罚我,打我,都好。”他又道。
戚柒垂下眸,看着腰间那紧紧扣着的手,那手骨节分明,从前她最喜。
她伸手,掰开。
“我很累,要睡了。”
赵行乾手虚放在空中,看着那朝前走的女子,心口猛地一缩:“好,我陪七七一起。”
这次她未曾开口,也未曾拒绝。
赵行乾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连忙上前,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见她发丝湿漉漉地在滴水,赵行乾连忙拿起帕子,站在一旁给她绞发。
这次她未曾推开他,只安静地坐在那里,似并未生他的气。
心尖一松,他慢腾腾地给她擦发。
手指划过每一缕发丝,有着冰凉之意。
东桥村时,每次她沐浴罢,就是如此。
无需他多言,她就会拿着帕子递给他,坐在他身前,叫他绞发通发。
“可好了?”她开口询问,似坐着不舒坦。
赵行乾:“好,好了。”
眼见她起身,看都未曾看他,就掀开了珠翠帘子,入了里面。
她睡在床榻的最里侧,赵行乾试探地掀开了床幔,小心翼翼躺在最外侧。
未被驱赶。
赵行乾长舒了一口气,侧身看着她背过的身子,听着她的一呼一吸。
直到呼吸平稳了,赵行乾才敢有动静,靠近了些,搂住她。
这段时日,七七不肯与他亲近,他都是这般,待她歇息了,似贼人般,偷偷潜入她的床榻,将她搂入怀里。
再在她醒来前离去。
没被她发现过。
就算做贼,做多久他都情愿。
他的七七,只是在罚他出气。
他该被她惩罚。
屋外。
夏至和严公公两人,站在门口,一个揪着帕子,一个跺着脚侧耳听了许久。
见里面实在没有动静,两人才叹了一口气,离远了些。
不明真相的忍冬望着实在奇怪的两人问:“怎么了?今夜王爷王妃该不会叫水,听那声响是睡了,我等也无须候着,可去歇息,你们瞧着怎不大欢喜?”
夏至不自觉看向了严公公,只见严公公一脸无奈,苦涩地笑着。
她笑得同样苦涩。
就是因为没动静,他们才担忧啊!
这都多少日了,王妃压根不让王爷亲近。
王爷呢,她此生都未曾见过如此……低三下四的王爷。
王妃不理会王爷,王爷就每日跟在王妃身后,殷勤做事,下人做的王爷都抢着做,端茶送水,洗衣做饭王爷都是能做的。
只为引得王妃侧目,多看他一眼。
今日还是这段时日以来,王爷第一次被允许入寝卧。
她还松了一口气呢。
而这边的严公公,则是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台阶上,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门,百思不得其解。
他从未想过,王妃竟能有如此脾气和气性,丝毫不担忧惹得王爷厌弃,似抓住了王爷命脉一般,肆意戏弄拿捏王爷!